第60章 你来添把柴,我来加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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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期《中央周报》踏着清晨的朝阳登上了去往各级领导办公室的路途。无论多么遥远与艰辛,也无论到达的时日是否有先后,它们都风雨无阻地在路上。

彭鸿程手里的这一份与其他的没什么差别,都还带着未消散的油墨味。只是命运注定它不会经历太艰辛的历程去实现自己的使命。

“校长请您进去”,副官出来传了话。

快速地整理了仪容,彭鸿程迈进常总裁的办公室。炯炯有神的双眼,精神的军礼,在清新的早晨,一切都那样美好。

常伸手示意他坐。

“您请过目”,彭鸿程殷切地递上报纸,传达着今日的第一个好消息。

粗略地扫过递到眼前的版面,目光最后定格在编辑一栏的署名上,常的嘴角爬上了笑意。

“办得不错”,他肯定道,“再观察看看。需要的时候,旺旺火。”

彭鸿程心领神会地点头,而后又将其他材料铺展开来,正式地开始了每日的工作汇报。

其实都不用彭部长担心这把火烧得不旺,另有一位热心的好军官会替他好好操心操心。

一如既往地快速翻了翻桌边刚摆上的《中央周报》,这倒不是唐立明党性修养有多高,只是这党内第一报的话题与风向很关键。虽然他只是个统管南京城防的军官,可是政治嗅觉决计不能迟钝。

很快地,一块相当大的版面吸引了他的注意,或者说引起了他极大的不满。季博衍这厮真tmd好运气,不仅命大不死,还在重庆又添新功。最让他忿忿不平的是,立功就算了,还拿出来这么大的一块版面写报道,真tmd浪费!

不行,他得看看谁这么不长眼,写这些鸟蛋文字。

这一瞧不要紧,他的目光被锁在了一个名字上。

顾岑。

思索片刻,他紧锁着的眉毛倏得舒展开来,喜笑颜开地自言自语道,“真tm绝了!”

“责任编辑,顾岑”,他不禁又照着念了一遍,兴奋得跟猴似的。

别说,他俩还真投缘,唐立明如是想着。一个宣传部,一个东北军,这都能搞到一起去。若不好好利用这契机,简直暴殄天物。

瞬间,一个绝妙的主意浮现在他的脑中。

急忙抓起桌上的电话,挂去了北平。叽叽咕咕一顿之后,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笑地阴阴测测。

没让他等几日,那人传信儿过来:包袱已经上路。

从北平到重庆,不是一段轻松的坦途,得先走平汉铁路到汉口,再乘渡轮到宜昌换小船,才能到重庆。一路上需要十数日不说,还危险重重。

但段英红毅然决然地上路了。

不为别的,只为瞧上一眼季博衍。

那日来家里的军官说前线传回来消息,季负了伤,现居重庆养伤。那人还煞有介事地拿出了一份北平的报纸,虽然上面只是简单地刊登了东北军占领重庆的消息,但她还是放心不下。整日泡在相互厮杀的战场上的人,怎能次次幸运地躲过危险。

她当下就询问季博衍的具体地址。军官写下地址后,又派了身边的几人护送她一路南下。不疑有他,一行人即刻动身,经历了近半个月不眠不休地赶路,风尘仆仆地到达了目的地。

将她送至临时的军政大院后,一路同行的几人就赶紧撤了。段英红一心想着要见季博衍,也顾不上管其他人的去留。

只是她几次上前想要哨兵帮自己通报,可惜都没成功。没什么好办法,她只能立在门口不远处守着,希望能看到一张自己熟悉的面孔。

大概她是一个受上天眷顾的姑娘,没等太久,许志泽就从门口出来了。他刚打算上车,只听背后有一道清脆的女声喊自己,“许副官!”

一回头,他呆愣在原地,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来人,惊讶地问道,“段姑娘你,你怎么来重庆了?”

没理会他的提问,她开口就焦急地问,“季大哥的伤怎么样了?严重么?”

“伤?”

许志泽有些摸不着头脑,“旅座没有负伤啊。”

闻言,她的心一下子安稳了许多,也顾不上仔细去想自己之前被告知的故事版本,只是一味地轻声叨念着,“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

许志泽为难地瞧瞧门内,又看看自己身边的坐骑。心道,长官今日不在城内,自己也没个人能请示。你说,段姑娘大老远的找过来,也不能留她一个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可是,除了大院里的那个招待所,他一时间也找不到个合适的住处了。

思来想去几个回合,他还是将段英红安排在了那个三层建筑内,选了个远离宣传三科那帮人的房间。

次日一早,许志泽还没进军政大院的门就与哨兵打听。得知旅座已经到了,他便风风火火地跑进了指挥部。

季博衍在桌前泡茶,杯中装着龙珠茶,在开水的浸染中绿色嫩芽逐渐舒展开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瞧见刚进门的许在神色中带着些许慌张,他留了几秒给对方稳一稳心神,之后才问,“什么事?”

“那个——”,似乎几秒钟还是不够其组织语言,又拖了一个长腔之后,许志泽才小心翼翼地说,“段姑娘来了。”

倏得一下,季博衍手下一滞,有点恍惚。他不确定地问,“段英红?”

“嗯。”

即使对方给了他一个简短又明确的回答,但这件事儿也太过于魔幻了吧。一介女流是怎样从千里之外一路跋山涉水地平安到达战乱未平的巴蜀之地的?

他沉默地瞧着许志泽,眼里尽是询问。

奈何面前人似乎对于他脑中疑问的正确答案也是一无所知,只是不尴不尬地立着,无辜地回望他。

算了,季博衍暂时先放下了对于缘由的追究,“她现在在哪儿?”

“昨日您也不在,我先安排到招待所了。”终于有个会答的问题了,许志泽殷切地说着。

下一秒,他就觉察出不对了。长官富有深意的眼神,好似在说,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那个”,他被那眼神弄得头皮发麻,大脑极速运转了起来,“段姑娘住在招待所也不合适。我给她寻了个房子,说好一会儿就去看,行的话马上就能住进去。”

不去管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季博衍淡淡地嘱咐了他两个字,“尽快。”

上官的命令就是生产力。这才一个上午,许志泽就找好了地方,接上段英红住了进去。

这年月,有钱能办成的事儿九成九。剩下的那一丢丢,有枪就行了。

这个小院子虽然离军政大院与长官的住所都不怎么近,但好在它坐落于闹市区,安全还是有保障的。安排好段姑娘的起居,许志泽就打算离开了。没想到她从后面叫住了他,“季大哥最近很忙么?”

“是啊”,许志泽憨厚地笑着,“重庆这边接手不长时间,什么都要旅座亲自来抓,忙得很。”

面前姑娘双眸中流转的光黯淡下来,神情没落,有几分招人怜惜。他悄悄地将自己的眼睛移开,眼不见为净,看不见就不会心软。

“人忙起来就容易忽略吃食,日后落下胃病就不好了。”段英红的字字句句中藏不住的关心,“我做些饭菜,明日午时送去,还劳烦您带给季大哥。”

许志泽面露难色,刚想拒绝。但对上她真挚恳切的目光,他居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淦,此地不可久留,他赶忙告辞,逃也似的离开了。

第二日,段姑娘如约地来到军政大院门口。执勤的哨兵还是昨日的那一队,他们认得,这是昨日的那个姑娘。当她提出要见许副官的时候,就有人麻溜地进去通报了。

没多久,该哨兵跑出来,热络地引着她进了大院。

一排房子在道儿两边,多是一维展开的架势,偶尔有几幢二层,也不是很大的样子。走着走着,两人拐上了左边的一条小路,过了小桥,是个小广场。四周的草木郁郁葱葱,一个戎装男人徘徊在空地。

“许副官”,段英红笑靥如花地走近。

两人寒暄了几句,她递上带来的食盒后,就告辞了,再没有多余地试探。刚刚那个哨兵又在前领着她顺着来时的路出去了。望着逐渐变小的背影,许志泽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领着食盒走向指挥部。

今日的菜色十分特别,煎丸子、溜肉段、蒜茄子,排骨炖豆角。一改往日红油麻辣的风情,这几道是地道的东北家常菜。

“这两天部队伙食不错嘛”,季博衍尝了几筷子,又赞赏道,“炊事班手艺涨了不少。”

还在嚼着一口饭菜的许志泽差点噎住。

早说晚说都得说,他顺顺气,清了清嗓子,偷瞟了眼身边的长官,给了个客观评价,“段姑娘手艺好啊,哪是炊事班那帮粗手粗脚的能比得。”

“段姑娘?”夹了一筷子送进嘴里,季博衍瞧着他,“段英红今天来了?”

“是啊,饭菜是她送过来的。说是担心您工作忙,吃不好。”

说完,屋里安静下来,只有筷子与碗碟相碰,或者咀嚼的声音。季博衍像是没听见似的,对此没什么回应。

第二日,换了不一样的菜色,但还是荤素搭配,同一个口味。这回,季长官连问都没问。

直至饭毕,他瞧了瞧正在收拾碗碟的许志泽,起身前留下一句话,“明日她再来,就留她一起用饭吧。”

季博衍原本打算等空了就去她那儿看看,怎么说人家也是大老远的一路奔来,一面不见,也说不过去。只是没想到段姑娘倒先送饭来了。

那就顺水推舟,他想,明日一起用饭,顺便安排一下,近期送她回北平去。他赴川作战,她跟着,不是个事儿。

或许是命运嫌弃最近的日子太过平淡,没设么波澜。隔天正当两人寒暄过后,拿起筷子吃了几口,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这其乐融融的一餐。

至少段英红是这么认为的。

“季长官”,顾岑兴冲冲地从外面跑进来,“来消息啦,盘踞在酉阳龙头山的那个袍哥会——”

充塞着喜悦的少女声随着进门后的意外画面戛然而止。

一时间,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瞅着。

还是顾岑率先回神,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吃饭了。我,一会儿再过来。”

说罢,转身出去了。

季博衍上身前倾,单手支在桌上,正欲起身,又瞧见段英红怔怔地望向自己,只得作罢。他讪讪地笑了笑,“吃饭吧。”

同时,眼睛像是生出了自己的意识,又向门边瞟去。

段英红向来都是心思细腻,身边人的心不在焉,她看得清清楚楚。刚刚那个漂亮姑娘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神经,差点儿,他不就追出去了。

差点儿?转念又一想,那不还是没去。

她的眼神短暂地停留在他面上,又移开。季大哥这样好,得是有多少姑娘惦念着,身边又怎会只有自己一人。想着想着,她心头一酸,握着筷子的手轻微地颤抖着。

勉强给自己稳了稳心神,她夹了一筷子炖鱼,细细挑干净小刺,又送到季博衍碗里,“季大哥,吃鱼。”

这一餐饭,那叫一个漫长。好不容易等来了许志泽,季博衍遣他送段英红回去。

等人都走了,办公室彻底地安静下来。他摸索着上衣口袋,拿出了烟盒。再三犹豫,还是点上了一支。

呼,吐出一口云雾,心内的焦虑暂时缓解下来。

他仔细考虑着,一会儿她来了,怎么说好。于他而言,能全盘托出那是极好的。一桩桩,一件件,从她不告而别之后的,详详细细地讲给她听。

只是,她愿意聆听么?

冗长的故事,除非是心心念念之人,怕是都不会感兴趣。

那自己是她惦念之人么?

倏得,他觉得自己跑题了。再续上一根烟,继续胡思乱想。

等了一下午,日头都有开始点西斜了。警卫员进来请示,“宣传部来人了,请进来么?”

季博衍眉头微微一皱,但还是“嗯”了一声。

来人是魏康年。一进屋,还没问好,他就发现对面的长官神色好像不太对劲,面上阴云密布。

带来的本来是个好消息,酉阳龙头山袍哥会的底儿都摸了个七七八八,可以计划收网了,但他说的时候都有些心惊肉跳的,时不时得窥视对方的脸色变化。

勉强听完他的汇报,季博衍大手一挥,“辛苦你们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收起材料,他又佯装随口一问,“你们顾科长去哪里了?”

“她去渡口了”,魏康年仔细想了想,“海棠溪码头,陈先生今天下午过来。”

接人原本是他的活儿,怎奈临走前,顾科长突然派他来与指挥部通消息,而自己去了码头。其中什么奥妙,他不知道,也不会问。

不过现在看起来,倒有点像她与旅座闹矛盾了。

待魏康年离去,季博衍带上警卫员驱车前往了海棠溪码头。他们赶到之时,顾岑的车还在,绿色的越野军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还是很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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