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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亮了腰牌进城之后并没见到三皇子和五公主，只留了个叫平勇的副将在牛栏山，楚傲霜和楚心灵竟然率兵反扑，说是要收复失地。

我们从金城离开刚刚得到西域撤兵的消息，耽搁这么多天才到这里，消息已有变。

还好西域是真撤兵，要是佯撤，他们追出去被包夹就惨了，还有，西域已经灭国，波斯若真有尸兵，西域士兵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就怕他们临时打了退堂鼓，没回西域，还隐匿在金元各处。

“既然三皇子不在，那咱们走吧。”冰鸟瞅了我一眼。

我没看冰鸟，盯着楚傲霜的副将，“三皇子现在在哪，我们去找他。”

平勇得意的挺起胸膛，“三皇子已经收复墨阳、甘州等失地，如今正在与漠河敌军交战，咱们已经调集三万兵马前去支援，二位若快马加鞭，还能赶得上援军。”

他一边说，我脑子里一边快速过地图，漠河是同西域接壤前最大的一个省城，再未开战之前，漠河十分繁荣，不管是西域还是波斯的商人，都喜欢到漠河互市。

可以说漠河算是兵家必争之地，收复失地，漠河自然重中之重。

西域好不容易攻破金元，怎么可能放弃漠河，就算要回西域反扑波斯，也必定会留重兵驻扎漠河。

楚傲霜一路从牛栏山到漠河，长途跋涉，粮草也不一定跟得上，怎么和最先攻下漠河就驻扎在那修整的西域兵相抗衡？

不过楚傲霜应该知道这点，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立即谢过平勇转身离开。

冰鸟跟在我身后，“你要去漠河？”

“反正去西域也得过漠河，驾！”我狠狠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

难得我这么积极，冰鸟扬鞭跟上，越是边疆地区，越地广人稀，每个省城相距甚远，路上遇到不少难民，我都狠下心快马离开。

也途径不少战场，横尸遍野，鲜血染红了土地，还遇到了一片尸山，全是金元将士尸体堆积而成的尸山。

尸山前还竖了长矛挑着一具尸体，身上的铠甲不同于其他士兵，应该是此次战役率兵的将领，他的尸身已经开始腐烂，脸被蛆虫啃了一半，已经看不清他原来的样子。

我忍不住在尸山前勒马，瞻仰这些已经看不清楚容貌的烈士容颜。

“西域太残忍了！”

“成王败寇，西域堆尸山是想绰我军锐气！”

一路过来，尸体比我想象的还多，楚傲霜只留了少量的士兵处理战后工作，清理活口，收容平民，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清理那些尸体了。

记得茅山有训，不能给军人做法事超度，因为军人死后，魂佑疆土。

站在这尸山前，除了腐烂和血腥的味道之外，还能感觉到浓郁的阴气弥散在空中，好似还有万千将士手拿长矛站在这战场之上，气势如虹。

兴许这次西域被盟国波斯灭国，就是这些战士们的在天之灵。

我真怕他们这一片忠魂被火莲神教利用，收起伤感继续赶路，在漠河城外遇到了楚傲霜的驻军，看他们狼狈的样子，应该是和漠河城内的西域兵交过手了！

怕是没捞到好处，如今退至城外扎营，等待援军。

我们刚靠近驻军之地就被一群士兵包围，一个个手拿长矛怒目相视，看清我们穿着金元服饰之后面色缓和不少，喝道，“来者何人！”

“我乃钦天监陈川，还不速速去禀告三皇子！”

“钦天监？”

“钦天监怎么来这了？”

旁边的士兵对视一眼，为首那人眉头一皱，给我行了个礼，“大人请稍后，属下这就去禀告镇元大将军！”

没多会刚刚离开那人回来了，身后还跟了身穿铠甲的男人，此人身形纤瘦，五官眉清目秀，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五公主！”

“哈，真的是你！”

楚心灵没想到我会来这，欣喜万分，立即挥退众人，我赶紧跳下马把缰绳交给迎上来的士兵，走到五公主跟前给她行了个礼，“参见平元公主。”

楚心灵随军数月，瘦了，白皙的脸饱经日晒雨淋，暗黄粗糙不少，眉宇间倒是多了不少英气，人也更精神了，略带羞涩一笑，“你怎么来了？”

“去西域为太子办点事，途经此地，特来拜访镇元大将军。”

“哦，找将军呀。”楚心灵点点头，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大姐，她该不会以为我千里迢迢来这是找她的吧？

我尴尬笑了笑，赶紧转身给楚心灵介绍冰鸟，“这位是太子的贴身侍卫，冰鸟姑娘，一路多亏有她照应。”

冰鸟给楚心灵行了个礼。

楚心灵转身，“走吧，我带你去见将军，你来的正是时候，咱们遇上难题了。”

若是以往，我肯定会说关我鸟事，可来时路上看了无数尸山，内心被深深的震撼，若是能快点结束这场战事就好了。

“遇上了什么难事？”

“进帐再说吧。”

楚心灵把我们带到一处军帐之前，和其他士兵的帐篷一样的规模，刚走到营帐门口就有股鬼气冲出来，如意现身在我跟前，“公子！”

我不着痕迹挑了挑眉算是打过招呼，越过她跟着楚心灵进帐篷。

一进去正好看到楚傲霜躺在床上和副将讨论军情，他胸口上缠着纱布，纱布渗血，脸色很不好，嘴唇发乌，一看就是阴气入体的症状。

我冷眼朝如意看过去，如意噗通跪到地上，“求求公子救救将军吧。”

碍于有他人在场，我也不好训斥如意。

楚傲霜受了伤，正是阳损之时，她做了什么，竟然让阴气侵入楚傲霜体内？

楚心灵没发现异样，兴奋的跑进帐，“皇兄，快看谁来了？”

我赶紧上前给楚傲霜行礼，“陈川见过将军！”

靶场一面之缘，楚傲霜可能对我印象不深，试探性问了声，“小川子？”

楚心灵跺脚，“什么小川子，人家陈川现在是钦天监！”

听钦天监三个字，楚傲霜立即挥退众副将，坐起身笑看着我，“陈川兄弟果然少年英才，如此年轻就担任钦天监一职，心灵说是你举荐我担任这将军一职，起初我还不信，如今看来，一切都在陈川兄弟的掌握之中。”

楚傲霜语气看似恭维，却有带着些不满，而且说话的时候，不着痕迹朝跪在地上的如意看了眼，虽然只是余光一瞥，还是被我发现了。

他难道能看见如意？

若真能看见，他该不是以为我派如意监视他？

钦天监不在朝廷命官之职，只听命于皇上，管他心中如何想，我赶路早就累坏了，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三皇子谬赞，我这个钦天监徒有虚名罢了，实则是三皇子明珠蒙尘，太子殿下慧眼识人。”

楚心灵一屁股坐到我旁边，白了我和楚傲霜一眼，“你们两个这么说话不累么，这又不是在宫里，小川子你赶紧给我们想想办法吧，若是再不攻下漠河，我们就得渴死在这了！”

“我现在是钦天监，你怎么还叫我小川子？”

“就叫，本公主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本公主命令你，赶紧给我们出个主意，把这漠河城给破了！”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把我逗笑了，看了眼楚傲霜胸口上的伤，纱布上的血迹成圆形，像是箭伤，可血迹很淡，如果是箭伤，血迹应该更多才是。

我两手一摊，“那也得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才能给你们出谋划策呀，先说说将军胸口上这伤怎么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