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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末,花家村。
花家海棠院内,海棠花盛开,红如胭脂,白似雪玉,美不胜收。
然而,此时的花家人却无心去欣赏美景。花春苗和蓝秋实正躺在房间的床上休息,而他们的四个儿子则围在床边。
“娘、爹,你们感觉怎么样?”花安东关切地问道。
花春苗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娘没事,就是刚才吐得太厉害,现在有些体虚罢了。”
蓝秋实也摇了摇头,安慰道:“爹也没事,已经好多了。”
早饭的时候,花春苗和蓝秋实由于吃了南宫冥炒的没熟的四季豆,结果双双中了毒,所幸花安颜及时为他们催吐。
不仅如此,花家四个兄弟也因为吃了南宫冥做的饭菜,都有些轻微的食物中毒。
然而,当花安颜在给花春苗、蓝秋实及四个便宜哥哥把脉的时候,却发现他们都有肠胃功能紊乱的毛病,大抵是与花家的人长期食用隔夜饭菜有关。
另外,花春苗还有腰疼、蓝秋实还有腿疼的毛病;一个是因为有腰椎间盘突出的趋势,一个是因为当年生完孩子没坐好月子,腿受凉,落下了产后风湿关节炎的毛病。
因此,在给母父和哥哥们解毒之后,花安颜还为他们每个人针灸了一番,调理他们身上的毛病。
“娘、爹,大哥、二哥、三哥,你们说安颜该不会是被什么妖魔鬼怪附身了吧?要不然,她怎么就突然会医术了呢?”花安北单手摩挲着下巴,异想天开道。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就遭到了花春苗和蓝秋实的白眼,以及三个哥哥们的暴打。
花安东吹了吹那打弟弟打得发疼的拳头,纠正道:“妹妹那是有山神娘娘庇佑,不但大难不死,而且还有后福。”
花安西也拍了拍手,说道:“妹妹自从去过山神庙之后,就变得更乖更懂事了,不是山神娘娘显灵,又是什么?”
花安南也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说道:“要不是山神娘娘显灵,村长大姨会召集村民去修葺山神庙么?你没看那原本默默无闻的山神庙,如今却人山人海。妹妹有如此造化,旁人羡慕都还来不及,你身为哥哥,居然敢胡说八道?信不信那些善男信女们一人一口唾沫,把你淹死?”
鼻青脸肿、浑身发疼的花安北微微嘟嘴,一脸委屈,眼眶泛红,像一只可怜的小兔子一样,带着哭腔抱怨道:“我不就是开个玩笑么?你们居然当真了,还把我打了一顿,也太无情了!”
见母父和哥哥们都不搭理自己,花安北又继续装出一副委屈巴巴、受气小息夫的模样,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们,轻声细语地撒娇道:“以前妹妹自己的月钱花完了,我还把自己的那一份给她,不然她哪有那么多钱去给云杰公子买礼物?我可是她四哥,难道会不疼她么?”
然而,让花安北没想到的是,预想中的母父疼、哥哥们宠的温馨画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蓝秋实的脸色陡然一沉,冷声道:“老大、老二、老三,依我看,你们刚才下手还是太轻了,应该这样!”
说罢,之间那原本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休息的蓝秋实,突然从床上蹦起来,但见他抄起赶蚊子的拂尘,动作敏捷地朝着花安北冲过去,边跑边喊道:“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花安北被吓得大惊失色,连忙转身逃跑,但还是被蓝秋实追上,挨了几棍子。他一边惨叫着,一边求饶道:“爹,饶命啊!”
而他的三个哥哥们也跟了出去,他们站在院子里,幸灾乐祸地笑着,看着花安北被老爹追得满院子跑。
与此同时,东来镇的济世堂内人头攒动,坐满了前来求诊的病人。两条长龙般的队伍从堂内一直延伸到门外,病人们焦急地等待着神医的诊治。
突然,一辆马车停在了济世堂门口。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马车,只见里面先是跳下了一名丫鬟打扮的高挑女子,接着又跳下了一名年轻貌美、气质清冷的女子。
病人中有人以为南宫冥和花安颜也是来看病的,便出声提醒道:“二位姑娘,这里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了,你们可别插队啊!”
花安颜微微挑眉,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各位提醒,我不是来看病的。”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让人听了心旷神怡。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位女子不是病人,遂放下心来。
然而,随后一步下马车的胡掌柜却告诉众人,花安颜就是他们苦苦等候多时、前来济世堂坐诊的神医。
排队的病人们望着花安颜那副姣好面容和曼妙身段,皆震惊不已,并纷纷提出质疑。
毕竟,但凡医术高明、德高望重的大夫,都至少四十岁以上的年纪。而眼前这名女子看着也就十七八岁模样,如此年轻,难免让人对她的医术感到不信任。
胡掌柜见状,赶忙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们,花安颜姑娘虽然年轻,但她的医术却是十分高超。她自幼跟随名师学习医术,精通各种病症的治疗方法,还曾经治愈了许多疑难杂症。另外,难道不是你们自己慕名找到了我们济世堂?”
花安颜没想到这胡掌柜已经给她的医术解释了合理的出处,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众人听了胡掌柜的话,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了一些。但他们仍然对花安颜的医术持保留态度。毕竟,这些人为了看病,已经去过许多医馆,也看了不少大夫,在他们的印象中,神医应该是一位年长且有经验的人。
只不过,一想到他们是因为受了山神娘娘的指点才前来济世堂,众人的希望随即又被点燃。
花安颜并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她从容地走进了济世堂。
“安颜姑娘,你总算来了!”在药铺内等候多时的沈泓雯,看到花安颜的身影后,如释重负。
接着,花安颜便安排伙计小李维护现场秩序;让南宫冥坐在门口的一张桌前,一一给病人们的年龄、性别、病症等一一做登记,并现场发给每个人一张写着号码的纸条,叫到哪个号就进来看病。
虽然对于花安颜的做法有些不解,但沈泓雯却让胡掌柜全力配合;而对于花安颜的怪异举动同样感到疑惑的南宫冥,也没有多说什么,认真地执行着花安颜的要求。
南宫冥本身就深谙毒术,他不但擅长以毒为武器,也精通以毒治病。是以,在给病人登记个人信息和病症的时候,他提的问题都极为精简到位,能够准确切入要点,把重要的信息记下,以便花安颜看诊的时候能更高效地给病人治病。
坐堂第一天,花安颜看的第一个病人就是那名衣着华丽中年男子的妻主。她先是快速浏览了一下南宫冥记录的简易“就诊卡”上的信息,而后问道:“你睡觉的时候时常疼得歪嘴歪鼻斜眼,这样的情况持续多长时间了?”
那女人微微叹了口气,回答道:“有快一年了,已经看了很多大夫,她们都说治不好,让我该吃吃,该喝喝。”
花安颜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得出来结论,“你这是周围性面瘫,不过你的情况目前还不是很严重,针灸佐以药物治疗,一个月左右疗程可以治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毛笔写下药方,并在“就诊卡”上记录下诊断结果。
虽然没有完全听懂花安颜的话,但听到一个月可以治好,那对中年妻夫俩不由顿时抱头痛哭了起来。
身为一名大夫,共情乃是大忌。是以,花安颜很快就打断了他们,毕竟她还有很多病人。
接着,花安颜便让那名中年女人进了内室。
虽然使用普通针法也可以达到效果,但这是花安颜在济世堂坐堂的第一个病人,必须让众人看到她的与众不同,是以,她不惜耗费精气神,使用“梅花神针”更高效和迅速地为其治病。
待那名中年女人从内室走出后,整个人犹如重生般,焕发出生机。
“五天针灸一次。把这张卡片收好,下次过来复诊的时候记得带上。”回到诊桌前落座的花安颜,一边把就诊卡及药方递给那个中年女人,一边叮嘱道。
“多谢花神医!”中年女人接过药方和就诊卡,感激地说道。
她的夫郎亦是禁不住慨叹:“神医啊!山神娘娘诚不欺我!”
花安颜可不想被人神话,毕竟高处不胜寒,捧得太高,就容易摔得越惨,她面沉如水,缓声道:“叫我花大夫或者安颜大夫即可。”
然而,尽管花安颜想低调,可是药铺内的病人们在见识到这位年轻的大夫确实医术高超时,众人的热情不由顿时再度沸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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