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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
眼镜只是一脸沉稳的朝着面前的苏鸿运点了点头。
“等我回来吧,过几天你来我家,我家里也有电脑,你到时候来帮我修复一下u盘,我按市场价给你钱。”
“行...苏哥,那你到时候要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周末还要去医院做志愿,我怕抽不出时间来。”
眼镜一脸老实模样,扣着指甲,低着脑袋说道。
苏鸿运见状,不禁微微一怔,眼中闪出一抹复杂的情绪。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嗯。”
眼镜答应了一声之后,便朝着他自己的工位远步而去了。
可刚等眼镜回到自己的工位后。
一众科员便纷纷围了上来。
他们冲着一脸老实的眼镜指指点点。
“你太傻了,你怎么能这么跟苏哥说话呢,苏哥这是在给你机会啊!”
“是啊眼镜,你这人真不会做官,苏哥都已经把橄榄枝扔进你怀里了,你你你!”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眼镜啊,我看现在好多人都去考研究生,要不然你也去研究学问吧,官场上的事儿,你研究不明白啊。”
听着众同事的话,眼镜只是老脸一红,露出了几分尴尬之色。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更适合去搞学问的人,可奈何家中还有老母亲要照顾。
自己是家中的长子。
小妹大学还没毕业,以后需要用到钱的地方多如牛毛。
他要是不管不顾的,直接去考研究生。
那他背后的这个家庭岂不是会在瞬间分崩离析?
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被他深深的埋藏进了自己的心底。
周围的同事不知全貌,只以他们所见所闻来笃定眼镜的为人处世。
唯有坐在对面的苏鸿运,看着眼镜那宛若上一世自己的那种尴尬笑脸,和略显无奈的苦笑。
苏鸿运知道,眼镜之所以会在县卫生局混这些死工资,一定是有着他自己的道理的。
这与苏鸿运的情况有诸多相同之处。
看着如今的眼镜,当真是不禁让苏鸿运回想起了前一世那个懦弱而又无能的自己了。
很快。
太阳西下。
下午三点到了。
陈柏芝局长亲自将苏鸿运送上了车。
先前讲好的是让苏鸿运开车进江东市。
可后来。
江东市卫生委表示,由县属科员自行开车赶往学习会场,实在是有些无组织无纪律的风头。
所以,苏鸿运的出行方式,也就从开车,变成了乘坐统一的大巴。
由于清河县距离江东市的距离最近。
所以苏鸿运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这最后一个上车的学习科员。
“鸿运,一定要认真学习先进的知识文化,千万注意市领导的指示,一定要完整的进行会议记录。”
陈柏芝操着一口官腔。
这种表现型人格,也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了。
苏鸿运闻言,只是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旋即便带着他的公文包头也不回的上了大巴车。
大巴车上的人很多。
他们都是从江东市下属区县卫生局来的。
其中大部分人,都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技术学习会。
老成之人,占了乘客中的十之六七。
像苏鸿运这般年轻的,一个都没有。
“往后走,后面有空位置。”
负责开车的司机语气有些着急的说着。
苏鸿运来到最后一排的位置上,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随着司机的一脚油门轰出,一股十足的推背感也油然生出。
“小伙子很年轻啊,今年有30岁吗?”
坐在苏鸿运身边的地中海,一脸好奇的凑了过去。
“三十,今年刚满三十。”
苏鸿运秉承着低调的原则,只是很小声的回应着。
奈何公共汽车的空间封闭,隔音效果几乎为零。
所以众乘客闻言后,都不禁看向了苏鸿运。
“才三十岁就坐到了这个位置,小伙子你还蛮厉害的吗。”
“这小伙子是生面孔啊,之前没见过几次,这是你第一次去江东学习吗?”
“清河县卫生局,你就是这名单上的苏鸿运吧,怪不得我们三十岁的时候混的没你好,光是这名字起得就不如你响亮啊。”
一众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拿着苏鸿运的名字和年纪开起了无聊的玩笑。
苏鸿运见状,也没有生气,只是相当随和的跟众人一起打哈哈。
可就在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却不合时宜的在人群中响起。
“苏鸿运?就是那个靠着举报了自己同事上位的一级科员?”
此话一出。
苏鸿运微微一怔,不禁看向了说话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看上去也是三十出头的样子,不会比自己大几岁的。
风韵犹存的脸蛋,写满了年轻时的妖娆。
透过保密性差的白衬衫,甚至可以看到她穿在里面的黑色背心。
“啊?一级科员?苏老弟你才是一个一级科员啊?”
“靠着举报同事上位么?苏老弟,你这个习惯可不大好啊,不利于团结的事情不能做的。”
“怪不得身为一级科员,苏老弟能够参加我们这个级别的学习会,原来苏老弟是这么爬上来的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三十岁的时候虽然没这么厉害的,但我最起码不会举报同事。”
众人闻言,都是对苏鸿运的印象减了不少分。
尤其是坐在苏鸿运身边的地中海大叔,他在得知了苏鸿运的情况之后,更是一脸嫌弃的将自己的公文包挪到了靠窗的另一边去。
见众人都不再言语了,苏鸿运也没多说什么。
这些人都是萍水相逢一见,日后说不定连再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他懒得较这个真,也不想和这一群人较真。
只不过......
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能一眼认出自己,倒还是有点意思的。
苏鸿运盯着那女人看了许久,甚至有些出神。
“你看什么呢?”
女人一句问责,直接将苏鸿运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没...”苏鸿运被问的哑口无言,但他很快就又重新摆出了那副沉着的姿态道:“没看什么啊,看风景。
我一个县城出身的,没来过大城市还不让看看了?”
“呸!流氓!”
女人朝着苏鸿运的方向啐了一口吐沫。
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苏鸿运擦得锃亮的黑皮鞋上。
“哎哎哎,你过分了吧,刘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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