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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人也是纷纷赞同,一人一声滚,那吴二吴三就这么,被周围的难民给轰出了老远。
如此,沐家人这才回到自己的营地。
周围那些难民的眼睛,可都一直盯着他们呢。
只要他们敢拿出一点食物分给吴家,先不说会被吴家人赖上,就是周围的难民,都能一哄而上,将他们给剥吃了。
这些天,他们都再没有拿出一粒米吃了,都跟周围人一样,靠着挖野菜,打猎物过活。
就是担心被抢,毕竟他们人少。
刘红生上火,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出门在外,最怕势单力薄。要是咱们能再遇到之前村里的人,有自己的逃荒队伍就好了。”
大家也都是叹气。
但是,也没有感伤太久,大家就各自忙活了起来。
自从被沐逸宸坑了一次之后,吴雪儿就不再跟赵文竹他们一起去挖野菜了。
这会儿,她就和她娘沐丽芳一起去了。
沐逸吉早早就拿了弓箭,在周围转悠,想猎只山鸡野兔什么的,能打打牙祭。
难民里头,不管会不会打猎,都在林子里钻来钻去的找猎物。
是以,打猎的人可是不少。
呼呼啦啦的人在林子里走,就导致畜生受惊,也就没那么好猎到了。
赵文竹则留下来和刘红一起做饭。
在刘红不注意时,就悄悄地往蘑菇汤里加些油和面糊。
等刘红忙完再回头时,就惊奇地发现,蘑菇清汤,竟然变成了一锅稠杠杠的蘑菇面汤。
她也不敢声张,只激动地看了眼赵文竹,就悄悄跑去跟沐老太分享这个好消息了。
沐老太则是摸着拐杖,一脸的淡定:“大惊小怪的,自己知道就行了,别乱声张。”
刘红忙是点头:“娘,我知晓。”
说完,就又跑去煮蘑菇汤去了。
沐老太则在刘红走后,双手合十,对着老天拜了拜。
等饭做好了,他们才发现,捡柴火的,打猎的都回来了。
唯独去挖野菜的沐丽芳和吴雪儿,竟然还没回来。
大家都有些担心。
“奶,你别太担心,估计大姑他们找到太多野菜了,一时高兴,还没回来,我和阿宸去找找吧。”
赵文竹将最后一口烤地瓜吃完,开口道。
沐老太点头,却又不放心:“让你五弟跟着一起。”
沐逸吉当下就站了起来。
于是,他们三人便一起在周围寻找了起来。
山里还是挺危险的,挖野菜什么的,大家都不会跑得太远。
他们也才刚在周围找了一会儿,就看到了沐丽芳。
只是,这会儿沐丽芳正一脸焦急,跟无头苍蝇一般,在乱跑。
“大姑!”
三人快步上前,叫住了沐丽芳。
“大姑,你们一直不回去,奶让我们来找找你们。”
沐逸吉说完,左右看了下:“咦,表妹呢?”
沐丽芳一脸的着急,见到家人后,眼泪就直接掉了下来。
“雪儿不见了!就,刚刚,我们正在挖野菜,我一抬头,雪儿就不见了。”
“人不见了?”
还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赵文竹不由拧起了眉头。
沐丽芳擦着眼泪,急得是直跺脚:“我在周围找了很久,却怎么也找不着,呜呜呜,我的雪儿啊,她会不会出事了啊。”
这里难民这么多,要是被人给抓了,这么怎么办。
越想越是害怕,沐丽芳腿都软了。
“大姑,现在不是担心的时候,咱们快一起找找吧。”
沐逸宸最是沉稳,安抚了沐丽芳后,三人便在周围找了起来。
“雪儿,雪儿,你在哪儿,听到娘喊你了吗?”
就在四人找得焦头烂额时,吴雪儿却忽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娘。”
听到声音,沐丽芳顿时失去了控制,跑过去抱住女儿,哭了起来。
“我的雪儿啊,可算是找到你了。你跑哪去了啊,你这个死丫头,真是吓死娘了。”
吴雪儿看了眼赵文竹三人,才拍了拍沐丽芳:“娘,你太大惊小怪了,我不是给你说我去方便一下吗?你是不是忘记了?”
沐丽芳松开吴雪儿,一脸疑惑:“你说了嘛?什么时候?”
吴雪儿笑了起来:“说了呀,娘你肯定是挖野菜挖得太投入了,看你大惊小怪的,把表哥,表嫂们都给吓着了。”
沐丽芳倒是没有怀疑,她擦了擦眼泪,歉意地看向赵文竹几人。
“是我太大惊小怪了,让你们跟我一起担心。”
沐逸吉摆摆手,一脸不在意:“没事就好啦,走吧,咱们得赶紧回去了,奶他们都该等着急了。”
如此,沐丽芳忙是点头,紧紧拉着吴雪儿的手,向营地走去。
而这时,赵文竹猛然一顿,停下了脚步。
她忽然感觉,有一道让她十分不舒服的视线在注视着她。
回头找去,却是只见满眼树木,和歪歪斜斜的难民。
倒是,有看到了两个熟人,小钱氏和朱氏,只不过,她们正在扣树皮,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
“怎么了?”
沐逸宸发现赵文竹的反常,有些担忧。
赵文竹拧了眉头,又看了几眼,仍旧是什么都没找到。
便摇了摇头,收回了视线:“没事,走吧。”
-
这个小插曲之后,又平安的过了两日,他们已经快到山顶了。
赵文竹却一直忘不了,当时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就是,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阴测感。
而自从那天之后,吴家夫妇四人也没再来找他们了。
吴二吴三,靠着小钱氏和朱氏挖野菜,和啃树皮,倒是顽强地吊着一条命。
真是再次认证了,祸害遗千年这句话。
八月初的深山里头,山风一吹,倒是有几分凉意。
大家赶了一早上的山路,在正午时,才寻了处石头,准备休息会儿,再继续赶路。
这时,吴雪儿忽然说她要去方便。
沐丽芳不放心她,便站起身跟她一起去了。
这会儿,不少的难民也都是陆陆续续地赶到了此处。
又累又饿的,大家几乎都不说话,一时沉默,只有山风卷了轻声的呜咽在林中回响。
这时,在这寂静的林子之中,传来一阵阵悲痛的喊叫,紧接着是阵阵压抑的哭声。
“爹,爹,你怎么了,爹,呜呜呜,你别吓我。”
不少人向声音处看去,便见一女孩正扶着一个倒下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唇色发白,眼窝深陷,整张脸苍白如纸,显然是没气了。
“爹,你不要丢下我啊,咱家就剩我一个人了,你也走了,我,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
那一声声的凝噎,在林子里传来,大家都仿若麻木一般,转过了头去。
他们连续地赶山路,又缺吃少穿,不少难民早已经受不了了。
这一路的,他们已经见了不少饿死,病死,甚至是被蘑菇毒死的难民。
仿佛是一睁眼,就能见到死人,人早都已经麻木了。
只是这会儿,听着那女孩一声一声的悲痛之声,还是难免触动。
也许,明天,或者后天,就轮到他们自己了吧。
那女孩哭了一会儿,终是开始给她爹处理后事。可荒郊野岭的,连个席子都没有,更别提棺材了。
也只是挖个坑,就这么草草地埋了。
这时,一股山风吹过,赵文竹抬头看了眼天。
这山间的风啊,可真冷……都能吹凉,人的体温。
这时,沈老头侧过脸去,深深叹了口气,整个人都仿佛苍老了许多。
“儿子啊。”
听到老爹叫,正在周围警惕巡视的沈从星,忙过来,紧张无比:“怎么了爹,不舒服吗?”
沈老头摇摇头,伸手将沈从星拽到身旁:“儿子啊,若是路上,你爹我有个什么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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