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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剑返回水牛县,整理案头文书,他在水牛县并不如意,早已准备辞去典史一职,但是作为典史,他想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让自己的继任者接手时,能够顺利掌握水牛县的事务。
“大人,黄坡村附近发生的事情,以及符师陈寅都的生平过往,属下都打听好了,整理了文书。”
一个衙役快步走入书房,献上文书,道,“大人,黄坡村是新乡县的辖地,不归咱们水牛县管。插手新乡县的事情,容易节外生枝。”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诸葛剑挥了挥手,又想起一事,道,“此事不得对任何人提起。哪怕县丞过问,也不能说。”
那衙役退下。
诸葛剑打开文书阅读,渐渐地皱紧眉头,而且眉头越皱越紧,像是两根绳子锁扣在一起,形成一个打不开的结。
“这个小小的黄坡村,附近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失踪了这么多高手?”
他倒抽一口凉气,黄坡村附近发生的每一件事,倘若发生在水牛县,都可以说是了不得的大案!
单单是失踪案,便多达十多起,而且失踪的人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泉州李显,丹江贺清河,赵家二小姐,林家林飞霜,元婴境萧竹……”
诸葛剑头皮发麻,这些人,多是最近两年失踪的人物。
“传闻乾阳山中有真王墓,这些人多是被真王墓吸引而来,意图探秘寻宝,结果失踪在乾阳山中。探秘寻宝,本来就死人极多,尤其是真王墓,只怕更是危险重重。因此还不算太奇怪。唯一的问题是,从前没有消失这么多人,为何最近两年消失了这么多?”
诸葛剑目光闪动。
“最近两年失踪了这么多人,说明黄坡村一带多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把来到此地的高手统统干掉!这个人,会不会是符师陈寅都?其人真的有如此实力,杀掉这么多高手?他的目的,莫非是独占真王墓的财富?”
他继续翻阅,从资料上看,黄坡村陈寅都,是个普普通通的符师,以画符卖符为生,安分守己,从未有过出格的举动。
他有一个儿子,名叫陈棠,去省城谋生,很少回来。
陈寅都还有一个孙子,死了很久,两年前突然复活,顽皮淘气,神憎鬼厌……
诸葛剑瞪大眼睛,反复看了几遍,确认没有看错。
文书上写的的确是陈寅都的孙子,陈棠的儿子,死了很久突然复活!
“乡野之间,多有邪异,多半有是邪祟附身在尸体上!”
诸葛剑定了定神,低声道,“邪物等级,分为邪、祟、魔、灾、厄,附身在陈寅都孙子身上的,应该是邪级或者祟级,远未达到魔的层次,还不成气候。如此说来,这两年来失踪的人,多半与陈寅都的孙子有关。”
他继续阅读下去:“陈寅都的孙子,名叫陈实。嗯,陈实、陈……诚实?!”
诸葛剑骇然,猛地站起身,险些把手中的文书丢出去。
这个陈实,显然就是杀害李箫鼎等九人的那个少年诚实,也是那个捞起三具孩童骸骨交给亲人的赤子陈实!
“我说没有听说过姓诚的,原来他姓陈,与陈寅都是一家子!”
诸葛剑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同时又只觉奇怪,倘若陈实死而复生是被邪祟附身,那么黄坡村的村民,应该早就被他吃光了。
别说黄坡村,只怕附近大大小小的村镇,都会被他吃得一干二净!
然而陈实却偏偏显得很是善良,显然并未被邪祟附身。
他缓缓坐下,捡起文书继续读去。
“黄坡村的村民传说,半个月前陈寅都死了……陈寅都也死了?!”
他读到此处,顿了顿,吸了口气继续读下去,“下葬第二天,陈寅都诈尸,从棺材中坐起,食蜡烛,嗅香火,睡棺材。自此之后,村中常有牲畜死亡,被吸干鲜血,村民以为其人已成尸祟,曰:僵……”
诸葛剑头皮发麻,这个陈寅都才是祟!
他定了定神,倘若陈寅都被邪祟附身,或者变成了尸祟,别说牲口,只怕黄坡村的村民也早就被吃光了!
“半个月时间,这只僵尸已经可以吃遍十里八乡了。他要吃的第一个人,便是身边的陈实,为何他始终没有下口?”
诸葛剑百思不解,心道,“难道因为陈实也是僵尸的缘故?或者他俩都被祟附身,所以才没有爷孙相残?不过,陈实看起来就是活生生的人,绝非僵尸。那么只有可能是祟了,只是看他作为不似祟……”
这对爷孙太古怪了,好像每个人身上都有着很多秘密。
“两年来失踪的那些人,多半与这对古怪的爷孙有关。失踪的这些人,往往来自权贵之家,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新乡省的省城还有一个名号,唤作帝乡、帝城!
帝乡,这个名号意味着什么?
敢动帝乡的权贵,可谓胆大包天!
诸葛剑将自己的辞呈放在书桌上,正欲离去,想了想又折返回来。
“替天行道者,并非罪人。”
他吹燃火折子,把记载着陈氏爷孙的文书烧成灰烬,自言自语道,“不论爷孙二人是否与失踪案有关,但陈实却是一位替天行道者。”
他转身离去。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典史,这县衙,不呆也罢!”
水牛县县丞李可法面色阴沉,将诸葛剑的辞呈撕得粉碎,冷冷道:“诸葛剑只不过是我李家养的一条狗,真拿自己当成个人物了。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他当即传令,再招典史,水牛县应者云集,甚至连周围其他十几个县的举人也纷纷赶来应试,盼着能吃上这碗官家饭。
李可法从众多人才中选拔出新任典史,姓瞿名机。
瞿机当即率领水牛县衙役四处调查,过了不久,查到李箫鼎被害的当日,黄坡村的符师陈寅都在岩砀村卖符箓。
一位衙役道:“瞿大人,诸葛大人说,杀害李公子的符师身材矮小,在五尺左右,而这个陈寅都却极为高大,显然并非杀害李公子之人。”
瞿机冷笑道:“诸葛剑是典史,还是我是典史?当时岩砀村没有其他符师,就他一个符师,不是他做的还能是谁做的?”
他当即上禀李可法,李可法点齐衙役,带上李家的高手,约有五十余人,直奔黄坡村而去。
只是水牛县距离黄坡村有上百里,须绕山麓而行,众人紧赶慢赶,未曾来到黄坡村便见天色将晚。
“大人,这乡下不比县城,乡下多有邪物出没,不宜赶路。”一位老衙役连忙道。
瞿机笑道:“无知之言。我们这一行有三十四位秀才,十七位举人,都修成神胎境,更有化神期的高手,更何况有李大人亲自坐镇,别说区区邪物,就算是祟来了,还未接近,便会被我等的神光炼得如雪消融!”
李可法报仇心切,道:“继续赶路!”
一众衙役与李家高手继续前行,只见月光迷人,山林间有皑皑白雾升起。
这时,林间传来婴儿的哭声,就在不远的地方。
李可法微微皱眉。
瞿机吩咐道:“李应,你去看看。”
一个衙役称是,催动神龛神胎,脑后如有灯笼,散发神光,照耀前方的道路。
那衙役李应一边准备好法术,小心防备,一边循着哭声向前,进入山林。
过了片刻,衙役李应的声音传来:“大人,这林子里有好多弃婴!”
李可法等人微微一怔。
“大约有十几个婴儿!”李应大声道。
“十几个婴儿?”众人吓了一跳。
弃婴在乡下并不少见,有的是女孩尚未嫁人便怀了孩子,免得出丑便把孩子扔掉,有的是重男轻女,生个女孩便弃之荒野,还有的则是实在太穷,生了养不起,只好送人或者扔掉。
但一股脑扔掉十几个婴孩,这么丧天良的事情,他们还是闻所未闻!
瞿机当即又点了十几人,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难得被我遇见了,你们去帮李应,将那十几个婴孩抱过来。”
“大人,是否有古怪?”
“让你去,你便去!”
那十几人循着哭声而去。
瞿机恭维道:“大人一举救下十几个婴孩,乃菩萨心肠,此事传出去,必被天下人称颂。”
李可法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自他儿子李箫鼎死后,他还是头一次有点笑意。
救一个婴孩,在西牛新洲根本引不起任何反响,但在乡下的夜间救下十几个婴孩,这件事本身就很传奇了,足以传遍天下,让人人知道他李可法的善举!
“李家势必也会知道我的作为,因此重用我,我还年轻,将来再娶几房,生几个儿子还是可以办到的。”
他想到这里,只听李应的声音传来:“大人,人手不够,还需要更多人前来。”
适才去接应他的那些衙役的声音也纷纷传来:“大人,这里还有更多孩子!”
树林中婴孩的哭声更多了,适才还只有十几个婴孩的哭声,现在听来,仿佛有三四十个婴孩一起在哭。
李可法心头一突,只觉哪里有些不对。
只是今晚月色实在迷人,在城里灯红酒绿,怎能见到如此赏心悦目的月光?
他神态有些恍惚。
瞿机也皱眉道:“大人,好像有些不对劲……”
李可法晃了晃头,把月光对自己的干扰抛开,低声喝道:“备好法术,用子午斩邪剑!听我号令!”
子午斩邪剑是天心正气诀中的法术,聚真气和神光而凝练成无形剑气,一套六式,是读书人必修的法术。
众人各自备好法术,身前空气微微震动,却看不到剑的形态。
瞿机大声道:“李应,你们先抱着孩子回来,我们再去帮忙!”
李应称是,接着山林中传来走动的声音,婴儿的哭声也越来越近,月光下,只见林中隐约有人影晃动,过了片刻,十几个身影走出山林,正是李应等衙役,手中各自抱着一个婴孩。
李应等人走出山林两步,各自停下,并不近前,只是道:“大人,里面还有更多孩子,还请大人施以援手!”
林中果然传来更多婴孩的哭声。
李可法、瞿机等人见此情形,各自将信将疑。
瞿机喝道:“你们先把孩子送过来!”
李应等人并不动弹,只是催促他们去林中救那些婴孩。
瞿机正待再说,李可法吩咐道:“瞿大人,你去跟前看看,我总觉得他们有些不对。”
瞿机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走去,几个衙役一手怀抱着婴孩,一手向他招手,姿态有些僵硬,纷纷道:“瞿大人,快来救救孩子!”
瞿机走的越来越近,心里也是突突乱跳,越看这些衙役越觉得古怪,猛然间停下脚步,喝道:“李应,你把孩子送过……”
“来”字还未出口,突然山林中轰隆作响,一只四蹄怪物从林中冉冉站起,长着如长发般多的脖子,细长,如蛇,脖子的尽头长着一个个婴孩状的头颅,正在发出婴儿的啼哭。
其中不少婴孩正抱在李应等衙役的怀中,此刻怀里的婴孩也跟着细长脖子从他们怀中升了起来。
那四蹄怪物发出粗犷洪亮的叫声:
“快救救孩子!”
百十个婴孩齐齐啼哭,在空中手舞足蹈,急不可耐的向瞿机抓来。
而李应等人怀中没有了婴孩,突然一个个四下漏气,干瘪下来。
瞿机等人这才看清,李应等十几个衙役,竟在短短片刻,变成了一张张人皮!
适才他们抱着孩子,有说有笑,其实不过是那怪物他们的血肉骨骼吃光,然后把他们的皮囊吹气吹得膨胀起来,模仿他们走路,模仿他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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