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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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章玉碗看了他一会儿,放下筷子,忽然笑了。

“好啊!

你让他过来吧。”

郑漓倒不是故意找茬。

他会突然这样说,是因为山庄里的确收留了一名贺氏的前管事,对方原先在数珍会的当铺里干活,前阵子北朝趁着收拾岑庭和章年勾结的余波,将数珍会势力扫荡一清,这名管事知机,早早跑开了,没被当场逮住,但之后既不敢回南边复命,生怕被怪罪,也不敢再露面,只好托庇于郑氏这里。

此时听说贺家来了一名娘子,这管事就很奇怪,说贺家从来没有女郎出面理事的规矩,即便有几位年轻娘子,也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该不会是假冒的吧?郑漓听罢当即提起警惕,这才有了眼前一幕。

但看章玉碗老神在在,他又有点不确定了。

那贺氏管事很快就被领出来,到了章玉碗面前,看着低眉顺眼,却悄悄不断打量她。

还未等他开口,章玉碗就先说话了。

“贺弘,你膝盖的旧伤好些了吗?”

对方先是一惊,下意识就道:“好、好些了!”

竟是张口就承认了自己的姓名,可他又万分奇怪,自己明明没见过这位娘子,怎的对方还能说出自己膝盖受过伤?

贺弘甚至开始怀疑,难道真有这么一位贺家的娘子,自己从未见过?

“敢问娘子是贺家哪一房的?小人眼拙,今日听说贺家有主人过来,实是欣喜万分,可是也不知如何称呼……”

他小心翼翼地问。

章玉碗道:“你自然没见过我,我从小就在外头习武,常年住在山上,如今学成下山,才听说贺家出事了。

我父贺衡,是你家主人的弟弟。”

贺弘啊了一声:“是二郎君!”

他在家主贺旋手下做事,也知道贺衡风流多情,儿女成群,这突然冒出来的贺娘子,如果是外室养的,那好像也就不奇怪了。

贺家因为此次损失而风声鹤唳,还有几位郎君折损在北朝手里,若是这位女郎从小在外头长大,被喊回来做事,反倒不会引人注意。

贺弘自觉找到合理解释,忙忙问道:“贺娘子,您是从南边过来的?郎君可是有何吩咐?小人、小人也是走投无路,才会暂时栖身于此,多亏郑翁大发慈悲,收留了小人,这才……”

章玉碗笑了一下,似没听见他的辩解。

“你能坚守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伯父如何会怪你?不过这次数珍会损失惨重,连同贺氏商队在北朝经营多年的势力,也几乎全军覆没,上面那位……你知道的吧?”

她特意顿了顿,贺弘似乎听懂她的暗示,连连点头。

“是是!

小人晓得,那一位,就是数珍会的会首!”

“不错,你明白就好。

那一位现在正与他的兄弟争夺家产,伯父也正忙着帮他料理南边的事务,暂时无暇顾及这边,所以让我过来看看,你若想回去,我可以带你一起,你要是

在这边有产业,想要安顿下来,也不用跟我来回奔波,伯父说你这些年在洛阳经营,已是劳苦功高,我过来时,还让我带来了给你的赏赐。”

()

一席话听下来,这管事是又惊喜又感激,已经完全顾不上要辨认这女郎的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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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二郎君体恤,小人已是感佩万分,更有劳娘子千里奔波至此,小人心里有愧,怎配提功劳二字!”

章玉碗笑道:“今日郑翁大寿,先不提这些,待寿宴过后,我再与你好好详谈。”

管事连连点头:“是极是极,不敢叨扰娘子雅兴,小人先行告退!”

寿宴本就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见两人低声说话,没闹出什么动静,众人很快也就转移了注意力,连带郑漓,也不免对着管事生了埋怨,心说你这也不搞清楚再质疑,差点还让我们得罪了贺家,便将人扔给下面去招呼,就不再亲自过问了。

随着那管事离开,章玉碗敛了笑,重新低头吃东西,筷子没停过,表情不慌不忙,轻松惬意。

她不是神算,不可能提前知道贺家有谁在山庄里,但是当初陆无事和素和他们到洛阳清查数珍会当铺时,的确是有几条漏网之鱼察觉不对提前跑脱的,这里头就有一个名叫贺弘的管事。

章玉碗细心,让素和将几人的来历调查之后呈给她过目一遍,那贺弘膝盖受过伤,走路有些不自然,这是一个相当明显的特征,此时见了真人,自然就对上号。

这份细心倒也不是生来就有,而是在柔然那十年的无数危机之中锻炼出来的,她早已习惯将许多事情都了解清楚,因为有时往往一个无心之举,也许就会变成后面的铺垫。

果然如她所料,像郑氏这样的人家,明知道岑庭已死的情况下,肯定不会见她拿了张请帖过来就相信的,必还要做些什么。

眼下算是度过一次危机,身份得到对方确认了。

此时去外边看热闹的郑月也正好回来了,带着一脸兴致勃勃的笑容。

这女郎从小在郑家的宠爱下长大,长辈们不让她沾染那些肮脏龌龊,当真将她养得一派天真,与寻常闺阁小娘子无异,也不知对她是否幸事。

“贺姐姐,我知道你说的人是谁了!”

她凑过来小声道。

“什么是谁?”

对方的话没头没脑,章玉碗奇怪。

“你方才说那容貌不比陆郎君差的随从,我看见他了!”

郑月笑道,“虽然我觉得还是比陆郎君稍逊几分,不过少年英气,好像还不似中原人呢!”

“不错,他父亲不是中原人,是胡汉混血,鼻梁颧骨要比一般人高些。”

郑月好奇:“他父亲是胡商吗?”

章玉碗道:“他生父是柔然人,他母亲是被掳掠过去的汉女,生下他就死了,他从小颠沛流离,无家可归,才跟了我。”

对素和的身世,倒也没什么好避讳,如今胡人面孔大行其道,数珍会本身也与柔然人合作,甚至北朝皇室祖上就有胡人血统。

但如素和这般容貌更类胡人的,毕竟更

()加招眼(),素和自己也不爱在人前多出现?[((),被谈及身世,这才默默跟着做事,鲜少露面。

郑月闻言自然同情:“我也听过这样的事情,便是我们郑家里,也有这样的仆从,只是许多形貌更似汉人,不特意提及的话,根本无人注意。

贺姐姐去过长安吗?”

章玉碗:“去过。”

郑月有些好奇,又有些惋惜:“听阿父说,数十年前也有一批这样的人从柔然被放回来,当时不少人因为无法找到生计,而选择入了乐坊,还有的进宫当了内侍,想必他们的容貌也同样出众,我还没去过长安呢,若有机会定要去见识一下!”

进宫?

章玉碗露出好奇之色:“你阿父怎么知道他们进宫了?”

“我叔祖当年在兵部任职,据说这些人被换回来之后,都充为贱籍,不能回乡种田,也不能经商,只能去大户人家当仆役,有容貌出色的,就进了乐坊,还有些想出人头地的,就设法入了宫,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应该都老了吧?”

小姑娘天马行空,思路跳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一下又换了话题。

“贺姐姐,长安是不是很繁华,比洛阳还要热闹吗?听说长安新近流行一种神仙裙和神仙髻,襟飘带舞,华美艳丽,你见过吗?”

章玉碗也随之聊下去,并没有继续追问上一个更感兴趣的话题。

“见过是见过,可那神仙髻说白了,就是飞仙髻改一下罢了,无甚新奇,而且若是像你这样青春貌美,梳什么发髻都是好看的。”

“贺姐姐净会取笑我了!”

郑月捂脸害羞,被她哄得很开心。

年轻女郎之间的情谊是进展飞快的,何况章玉碗特意交好,郑月很快就将她引以为闺中知己,两人从裙钗发式,聊到长安洛阳的风土人情,在得知章玉碗还去过西域之后,郑月神往不已,更缠着她问个没完,章玉碗只稍拿出某个西域小国的典故,已经能让她听上半天都不带走神。

直到曲终人散,侍女过来带章玉碗去歇息,郑月还依依不舍,拉着她不肯松手。

“贺姐姐住在客院东边,跟我离得不远呢,我明日能不能来找你说话?”

“自然可以的!”

章玉碗爽快道,“我自小游荡江湖,没有爹娘照拂,全靠自己,从未结交过像你这样天真可爱的小娘子,心里已经把你当成亲妹妹了!”

她说起谎来当真是眼睛都不眨,那句“没有爹娘照拂”

听得郑月心疼不已,忙道:“那我以后就是你的妹妹了!

对了,这一整晚下来,我还不知贺姐姐的闺名。”

章玉碗随口就道:“我也叫玥,与你同音,只不过是王月之玥。”

郑月欢喜:“那我们真是上天赐予的缘分呢!”

也不知是郑氏财大气粗,还是对章玉碗格外关照,分给她的客院不止一间屋子,而是有一小个院子,从后门出去有条小道,可以通向山庄内其它地方,一间间屋子错落排布,鳞次栉比,树木成荫,这东都山庄占地虽大,当真没有一处闲置的地方。

()宴会上她不好太过主动询问打探,旁人看她是陌生女客,又有郑月在,也不会贸然上前唐突,此时方才有机会,借着表现出对陆惟的浓厚兴趣,打听陆惟住处的同时,顺道也将山庄今日请来的客人都打听得七七八八。

章玉碗这才知道,郑攸今日排场盛大,请的客人还真不少,除了同为洛阳世族的柳氏、赵氏之外,还有郑氏姻亲周氏,柳氏姻亲罗氏等,另有弘农杨氏、陇西李氏也都派了人过来。

甚至官面上的,除了陆惟之外,洛州长史、司马等也都悉数过来捧场。

正所谓“天下有东都,洛阳知郑氏()”

民间谚语,诚不欺她。

章玉碗入住之后,先是歇息片刻,又喝了一碗茶消食。

素和还未回来,趁着宾客云集,他必然是想方设法在四处打探消息,以他的能耐和经验,一般不会惹人生疑,章玉碗也并不担心。

她在等一个时辰。

子时。

这个时间,陆惟应该已经结束应酬,回到居所了。

章玉碗换好衣服出来,看了眼沙漏,微微一笑。

她推门出去,按照侍从之前的指点,穿过一条羊肠小道,在小道倒数第二间院子的后门面前停下,侧首听了会儿动静,然后≈dash;≈dash;

抬手攀住矮墙,足尖一点,翻墙过去。

敲门是不可能敲门的,谁知道侍从会不会骗人,她喜欢眼见为实。

二层的小楼已经亮起光。

院落空荡荡的,也不见下人踪迹,一直跟在左右的陆无事,今日宴会也没见人影。

章玉碗径自上了二楼,敲响那间亮着烛光的屋门。

叩叩叩。

深夜访客,恕不接待。

18()_[(()”

熟悉的声音,自里面传来,如秋夜清冷。

章玉碗轻轻一笑:“我这人,别的长处没有,偏爱强人所难。”

她也不等屋内人再回答,直接就推开门走进去。

穿着素色长袍的男人正坐在桌案后面,见状抬头蹙眉,满脸不悦。

“这位娘子何故如此痴缠,难道听不懂我说的吗?你若再无礼,我就要喊人了,届时只怕有损名节是你!”

章玉碗眨眨眼:“我自幼飘零于江湖,不知什么是名节,只今日看见陆郎君俊秀飘逸,惊为天人,心生仰慕,可是你方才一直与郑翁在一起,我也没有机会与你说上两句,只要你容我留下一炷香,待我好好说上两句,就会离开。”

陆惟冷笑:“好生无礼的女郎,我头一回听见有人将唐突冒犯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你到底要与我说什么!”

章玉碗好似没看见人家冷脸,兀自走进来。

“我问你,你今年贵庚,可曾婚配?”

陆惟冷冷道:“虽未婚配,已有意中人,不劳阁下费心。”

章玉碗睁大眼睛:“我还没遇见你,你怎么就能有意中人了?”

如此霸道,如此理所当然,竟让陆惟一时无言以对。

他指着门口:“你出去。”

章玉碗笑盈盈:“偏不。

先时在郑翁那里没来得及细看,我倒要看看,你这张脸到底有哪里俊俏,非但是我,连郑家小娘子,都迷得七荤八素呢!”

她背着手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弯下腰,故作认真端详他的容貌。

陆惟满面不适,眉头蹙起深痕,上半身顺势往后仰。

谁知章玉碗冷不防发难,竟突然跃过桌案,将陆惟扑倒在地,直接压了上去,简直如登徒子轻薄那美貌女郎一般!

她非但身体结结实实压住对方,两人距离很近,灼热气息交缠融合,陆惟甚至能闻见她发丝的淡淡清香。

形状可爱的绛唇一张一合,近似无声,但陆惟却看懂了。

“是否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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