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一览一器一A一P一P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章一节一显一示一不一全一请一退一出一阅一读一模一式一查一看一完一整一章一节一内一容。
第7章 节7.旧识
如晨曦酒馆的晨曦,美酒女士的美酒。安南也以为“闹鬼”只是金矿的前缀名词。
但没想到闹鬼是动词。
当安南回神时,鬼魂消失,马丁也不在周围。
捡起马丁丢下的铁镐,安南提着油灯倒退着回去,找到抓着一柄残缺铁镐在黑暗中挖凿岩壁的马丁。
这一幕犹如他被恶灵附身。
“你在做什么?”
“挖矿。”
“刚才那个是幽灵?”
马丁流畅地说:“幽灵只是死去矿工的鬼魂。失去神智的日复一日在矿洞内游荡,没什么可怕的。”
“那你的铁镐呢?”安南倚着两个铁镐问他。
“在这儿。”马丁抬起残破铁镐,惊讶叫道:“它怎么断了!”
把铁镐塞给马丁,安南回想那只幽灵反应和马丁差不多,似乎幽灵没有想象中的可怕?
以防万一,安南带着马丁回到浅层,换了条有矿工在的矿洞继续开凿。
深处回荡而来的叮咣声逐渐带来的安全感。
几分钟后,肌肉酸痛的安南钻出这条以前矿工凿出来的低矮矿洞。靠在油灯旁休息,看着马丁继续在逼仄矿洞里挥舞铁镐。
老佐伦给的每天60铜币酬劳里马丁起码干了55铜币。
休息不一会儿,安南听到回荡的敲击声忽然单调起来。很快,伴随着铁链晃动的哗啦声,一双赤脚踩动碎石,出现在油灯光亮的边缘。
深褐色的皮肤只遮掩着破烂麻布,对安南有些大的铁镐在它手上像是儿童挖沙的玩具。
笼罩轮廓脑袋的阴影因其低首而显露,显露额头的牛角。
“我们又见面了。”
“是你?”
安南对这名半牛头人记忆犹新。
“离我的堂弟远点!”
矮洞里突然响起喊声,记着苏珊大婶嘱托的马丁抓着铁镐,冲出矿洞。但他忘记矿洞不高,一头磕在岩壁,撞晕过去。
安南沉默地看着马丁,在令人失望这方面马丁从不令人失望。
半牛头人瞥了眼昏过去的马丁:“别紧张,男孩,我不会伤害你。”
“我知道。”
所以安南甚至没有站起来,没有人会受到伤害,除了马丁。
“你们看起来不像一家人。”
马丁头发是黄褐色,安南盖着灰尘的头发灰蒙蒙的,但半牛头人见过他黑发的模样。
“只是收养……”安南敷衍过这个问题,“你自由了?”
哗啦——
半牛头人迈出黑暗,让安南看到它脚踝上的粗铁镣铐。
它还是被卖到了金矿。
“我很好奇……”半牛头人的低沉厚重的嗓音问道:“你为何对一个流淌着肮脏血液的杂种流露怜悯”
安南多花费了些时间理解拗口的话语,然后做出回答:“我见过最圣洁的欲魔,也见过最丑陋的圣光教徒。”
这是安南从吟游诗人那儿偷来的,吟游诗人是从其他地方偷来的。
吟游诗人的故事里,魅魔也有贞洁处女,精灵也有强欲**。
“你也遇到幽灵了吗?”
安南问从深处回来的半牛头人。然后它说:“这不奇怪。金矿是最能展现人类残暴一面的枉死者之地。”
安南听不懂,但觉得很有道理。
“下次见。”
半牛头人和安南告别,带着哗啦铁链声离开。安南望着它融入黑暗的身影,思考是那时自己的低语让它想要来打招呼?
“唔……”
一声闷哼传来,呻吟的马丁捂着额头坐起,“那个怪物呢……”
“走了。”
“你看到它怎么把我打昏的吗?”马丁抓着铁镐爬起来,“我完全没反应过来。”
安南心想别说你没反应过来,它也没反应过来。
脑袋昏昏沉沉的马丁没法继续挖凿,安南坚持了十几分钟就又耷拉着胳膊钻出来。随后过来检查的老佐伦脸色不太好看,又或者是空气质量堪忧。
看在伤口的份上,他让马丁和安南今天不用再干活了。
他不怕霍林,但怕被苏珊折断另一条腿。
安南拎起装着疑似有矿石的篮子,跟着他走出沉闷的矿洞。
空气清新,阳光温暖,这些似乎从未如此美好。回到棚屋后老佐伦就带走篮子。没过多久,老佐伦挎着空蓝回来,唯一的好腿抖个不停,安南猜今天仍然没有收获。
“明天再做一天。”
他放下的篮子里装着几块黑面包和一碗咸豌豆。
咸豌豆很酸,配合冷硬的黑面包还不错。
老佐伦人还不错,只是有些急躁,毕竟两人一天60铜币的报酬是他承担。不过只要幸运地找到一块拳头大的金矿就能让他大赚一笔。
安南和马丁坐在棚屋门前吃饭时,金矿入口忽然传来嘈杂声。
一群矿工伴随着吱吱乱叫的蝙蝠从矿洞里逃出来,喊着的词汇像是幽灵、鬼魂。
看来他们也撞见幽灵了。
陆续又有些矿工逃出来,说什么也不肯再下矿。工头们聚在一起商量办法,老佐伦站在他们之间显得格格不入。
安南又看到了半牛头人。它坐在屋门前,捧着一本破旧泛黄的书籍,阳光照耀下犹如博学的学者。
工头们很快商议到办法,他们不知从哪喊来一名法师学徒,然后聚集一批勉强能战斗的矿工,安南看见半牛头人也在队伍里。
洒进远方森林的光斑变得昏黄时,矿工们钻出闹鬼金矿,宣称他们驱逐了亡灵。
安南不知道真假,但下定主意明天只在矿洞入口活动,哪怕老佐伦求他。
借着黄昏的余韵,安南削了支炭笔,回忆吟游诗人口中的幽灵,苦思冥想着在莎草纸写下:
【致最可爱的亡灵:
我知道你的存在,知道你们不欢迎我们,我们只想挖矿,希望你们给机会,以后不会再来打扰。】
“致最可怕的亡灵,我知道你的存在……”
写完的安南简单扫过歪拗错字和涂抹痕迹,作为识字一个星期的人来说写得已经很不错了。
最好的情况是有人守夜,但大家不会那么无私。
这时,安南肚子突然一阵绞痛,准备把莎草纸贴在门上的安南将这件事交给闲着的的马丁,握着剩下的莎草纸走向树林。
咸豌豆没有酸的。
几十分钟后,虚弱的安南回来,扫了眼门上的莎草纸,推开木门。
他没注意到,粘得并不牢固的莎草纸随着门开落下,随着踩上去黏在脚底,又随着安南爬上了床。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