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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还是熟悉的声音,还是熟悉的感觉。
杨雄觉得这次断裂的不是鱼线,而是他那颗靠垂钓磨砺出来的道心。
“不可能!”
杨雄心态完全崩了,嘴里吐出一口滚烫的精血,刚才钓鱼时用力过猛,他道心没能及时收住,差点就走火入魔了。
与此同时,邓天刚猛然睁开双眼,手持的宝贝鱼杆被拉弯成诡异弧度,就好像鱼线末端钓的不是鱼,而是一头深渊巨兽。
无论是鱼竿还是鱼线,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陈皮见师傅的鱼竿有动静,立马凑了过来,一脸惊喜道:“师傅,你钓到大鱼了!”
不过很快,陈皮就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因为师傅脸色憋得紫青,握着鱼竿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看到这一幕,他心里犯起了嘀咕,师傅这是激动过头了?怎么一点钓鱼人的修养都没有。
轰隆隆!
深不可测的银潭里,突然传来一声声雷鸣般的爆响,原本波平如镜的银色潭面,刹那间变得波涛汹涌起来。
陈皮大惊失色,总觉得有可怕的东西,马上就要破潭而出,他再次看向师傅,这时才察觉到师傅不是激动,而是因为害怕,他不安道:“师傅这是?”
“有鱼在冲阵!“
邓天刚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他握住鱼竿的双手青筋暴涨,却依然无法安抚他手中颤动的大宝贝。
陈皮惊魂未定道:“这条鱼头太铁了吧,竟然敢冲撞师傅的鱼龙银舞阵。”
要知道,鱼龙银舞阵在师傅数十年的潜心钻研下,已经达到了六阶阵法的级别,别说是来龙潭山历练的银仙了,就连更高一品的金仙,都不一定能单枪匹马冲阵。
“你们两过来稳住鱼竿,为师来守住阵法。”邓天刚顾不得多想,直接把手里的鱼竿交给弟子,然后起身离席。
杨雄和陈皮两人,稀里糊涂的接过鱼竿,脸上立马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他们结合二人之力,也没能稳住颤鸣的鱼竿,反而有种要被鱼竿拖下深渊的恐惧感。
面对师傅的这根又弯又粗的大宝贝,师兄弟二人即便再精壮,也直呼受不了。
邓天刚撒手之后,以金仙的实力一步踏出,闪电般来到银潭中央,他双手负后,隔着波涛汹涌的潭面,望见潭底有一道白光横冲直撞而来,像极了一头暴躁凶戾的猛兽,势不可挡。
值得一提的是,鱼龙银舞阵共有九十九层护网加持,潭中那道凶猛的白光,每次冲破一层银色护网,就会炸起一团白色烈火,随之发出雷鸣般的爆响。
邓天刚瞧见那道白光势如破竹,心情十分复杂,因为他就没见过一口气冲破九十九层护网的怪物,道理很简单,人在钓鱼的时候,就算钓不上来,鱼都不可能跳上岸来咬人。
但是现在,这道白光却让他有了鱼能咬人的错觉,因为白光就像一道凌厉无比的剑锋,总能精准找到每层护网最薄弱之处,然后霸道的切断。
现在,邓天刚被这股恐怖的力量震慑住了,他决定祭出这个阵法的杀手锏,也就是第一百层护网,如果这条大鱼真能冲破前九十九层护网,那么第一百层护网,就是它的坟墓。
对于这一点,邓天刚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鱼龙阵是他毕生的心血,同样是他看重的大宝贝。
“出!”
说时迟那时快,邓天刚双手飞快掐诀,两只大袖随风鼓荡,接连祭出四杆刻有复杂铭文的金色阵旗,然后分别安插在鱼龙阵的震,离,兑和坎等四个方位。
刹那间,波涛汹涌的银潭表面,突然静止不动,像结冰似的冻上一层网状金光,看似稀疏的网孔,实则疏而不漏,刚柔并济,坚不可摧。
加固完阵法,邓天刚满意的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越来越近的白光,决定静观其变。
轰隆隆!
潭底的白光还在飞速冲来,伴随着一连串爆破声,越来越近,如同春雷乍响。
最后,邓天刚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这条凶猛的大鱼,竟然真的一口气冲破九十九层护网。
好在他早有准备,布下第一百层金色护网,而现在,这条大鱼被成功拦在金色护网之下,看样子已经是精疲力竭,彻底放弃挣扎。
“好险,差点就射出来了。”
邓天刚擦了擦额头冷汗,终于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这层护网拦住的不是鱼,而是一头凶残至极的猛禽,绝不能放出来。
嘣!
杨雄和陈皮合力握紧的鱼竿也逃过一劫,鱼线最后没有绷断,只是弹了回来,好像是那条大鱼主动脱钩了。
不过两人因为用力过猛失去平衡,后仰栽倒在地,他们脸上反而是一副解脱的神色,师傅那根大宝贝,他们是不敢再碰了,差点没把两人灵元榨得一滴不剩。
“想跑?”邓天刚见潭中的大鱼主动脱钩,明白时机已到,他并拢两指,对着金色护网一戳,同时念动法诀道:“绞!”
嗡!
法随言出,金色护网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那条被困在网下的大鱼围绞而去,最后完全将它包裹。
邓天刚看着越缩越小的金色护网,冷声道:“终究是池中之物罢了,还想鱼跃龙门不成?“
话语刚落,邓天刚的脸色就僵住了,因为第一百层金色护网,突然出现无数道裂纹,裂纹形成的间隙有刺目的白光露出,网中之物好像随时都会爆射而出。
砰!
金色护网不堪重负,瞬间破碎成无数细丝,与此同时,一道雷电般耀眼的白光从网中爆射而出,掀起一股猛烈的气浪,把四周高大的树冠全部压弯成诡异角度,几乎折断。
整座银潭的“池水“受到波及,化作一粒粒雨点大小的银光向四面八方飞溅。
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银光闪闪的并非雨滴,而是一只只银火虫,整座银潭里并没有一滴水,而是由银火虫聚集而成的一片汪洋。
等到白光散尽,气浪停息,满脸憔悴的邓天刚才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究竟钓上来一条什么样的大鱼。
“怎么是你?“
邓天刚披头散发,满面愁容,已经是第二次这般失态了,他上次像这样狼狈,还是在上一次,但让他两次都如此狼狈的,却是同一个人。
他浑浊的目光尽头,立着一位身穿白衣的翩翩少年郎。
对方眉眼带有稚气,身形清瘦,手持竹剑。
正是陈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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