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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言观色的碧眼狐狸看到宁江枫眼神间的捉狭,面色一变。媚术无效,还将自己身子给这个臭男人看。
内心叫苦,怎么就遭遇了这样一个总旗身份,一身真元磅礴骇人,神识强大,扮猪吃虎的人。
刷的拢衣,媚态尽失,面色一正,碧眼狐狸说:“秦奕身为广陵郡监御史,以权乱法,勾结郡守,纵容邪修以造畜术祸害无辜,杀秦奕有何过错。”
宁江枫稍微了眯了眯眼睛。
“你从广陵郡来?”宁江枫问。
“是,秦奕身侧有高人护卫,不易下手,我是从广陵郡一路跟随到京城混入戏班子伺机杀之。”
拉了一个马扎,坐在碧眼狐狸身前,绣春刀横放在膝盖,宁江枫说道:“说详细一点!”
碧眼狐狸调整姿势,双膝并拢,稍微的整理说辞,娓娓道来。
半个时辰之后宁江枫明白了大概。
碧眼狐狸口中的造畜术也就是人变畜的邪诡之法,以人造畜,将孩童变猴狗,成人变牛马,还能以造畜术获取五官脏腑用以合药敛财。
造畜术阴毒,为朝廷江湖所不容,这种邪术早就消失匿迹许久,想不到竟然在广陵郡出现,而且事件牵连到了广陵郡郡守和已经死了的监御史秦奕。
宁江枫内心震撼,但表情管理到位,不喜形于色,不显悲哀于目。
“如此说来你是一只行侠仗义的好狐狸,或者说是狐仙。”
女人稍微扬了扬颈脖,“哎吆,你也不能这么说,秦奕勾结邪修,影响了狐族生存。”
“你还有同伙?”
女人目光低垂,“上京的只有我一个,很多姐妹都被邪修捉拿,取双瞳炼制明目的丹药和法器。狐行走幽冥之间,双瞳是明目灵丹的主材。”
碧眼狐狸这样解释,宁江枫明白了,狐族这是在复仇。
女人眼帘挑起,看着宁江枫:“你准备怎么对待我,还将我送入大牢。”
起身,宁江枫说道:“老老实实在屋里。你帮我查案,如果所言属实,放你一条生路。”
碧眼狐狸点头。
手持绣春刀,宁江枫出屋,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姑娘芳名!”
“苏胭”
“好名字!”
“能不能将枷锁解开!”感觉宁江枫态度的变化,碧眼狐狸开口。
“不能”
抛下一句话,宁江枫出院关门。
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宁江枫稍微扯了扯衣领,脸上的神情适才阴鸷了下来。
以人造畜,天理不容。
相信碧眼狐狸的说辞,所以宁江枫走的很慢,在分析轻重。
监御史秦奕被刺杀,案子由锦衣卫侦办的概率很高。自己私藏狐狸,目前而言,是包庇之罪。后果很严重。
但碧眼狐狸不能被关押,狐狸刺杀秦奕在先,一旦关押,案件没有水落石出之前,狐狸出不了大牢,而狐狸偏偏又是侦破案件的关键一环。
所以查办造畜案,最好的手段就是一明一暗,自己带着狐狸暗中行事。可怎么将案件陈述上去?
宁江枫边走边思考,靠近都城府衙时街道前方行人骤然多了起来。
到镇抚司不过都城衙门,宁江枫岔道而行。
拐入街道,有沉闷的鼓声传入宁江枫耳际。
“咚!”
“是衙门的伸冤鼓!”
没有止步,宁江枫继续前行。
“咚”又有鼓声传来。
宁江枫皱眉,“鼓声不对呀,有点像是头槌撞鼓。”
自街道后退而出,宁江枫视线看向都城衙门。
冲撞人心的画面进入宁江枫视线。
一只青羊一次次的头槌向立在衙门口的伸冤鼓。
“青羊擂鼓伸冤!”宁江枫多震惊。
青羊擂鼓,都城衙门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两名汉子闻讯而来,看着青羊,摸着脸上汗珠的壮汉分人群直奔擂鼓的青羊。
青羊冲向伸冤鼓的身体硬生生止步,扭头蓄势一跃跳出人群。
落地轻盈,青羊看到了街口的宁江枫。
眼神露出回忆的色彩,青羊想到了数日之前官道上自己遭遇的锦衣卫,站在街口的青锦绣服锦衣卫不就是斩龙王的姓宁总旗。
没有任何犹豫,青羊奔向宁江枫。
一瞬而至,青羊靠向宁江枫,吧嗒一声,青羊前腿跪地,羊头顿向地面。
先是青羊擂鼓,如今又是跪地,围拢在衙门外民众蜂拥而来。
“大人,青羊擂鼓跪地,这是什么個理?”有胆大的民众远远的问了一句。
人群中响起调侃的声音,“说不准青羊有冤屈!”
“一只羊能有屁个冤屈,难不成还能张口说话写状纸,说遭受了羊倌虐待。”
围观的民众哄堂大笑。
宁江枫低垂的视线看着青羊,心思一动。
青羊前腿跪地,羊头顿向地面,头和羊腿齐平并不完全的触地,一只羊哪怕真的启灵,怎么会有如此多的讲究,这明显是官场上的空手跪拜礼。
青羊跪地,自人群而出的壮汉冲着宁江枫施礼说道:“小的见过官爷,青羊是杂耍班子的,小的在集市口杂耍,不知道何因,青羊发疯逃脱后到了衙门口擂鼓,让官爷笑话了,小的这就带青羊回去。”
跪地的青羊起身,溜到宁江枫身侧。
“青羊能听懂人话!”人群中有惊叹声响起。
宁长安盯着大汉。
汉子魁梧但衣着朴素,脸上有细密的汗珠,眼神却是没有丝毫闪烁不诚的样子。
视线落向青羊,宁江枫问:“可是自杂耍班子逃出!”
青羊点头。
大汉长出口气,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不少。
想了想,宁江枫继续问:“你可是杂耍班子的?”
青羊摇头。
才松了一口气的大汉神色紧张了起来。
宁江枫眯了眯眼睛,看着大汉说道:“说详细一点,怎么一回事。”
衣袖擦汗,汉子说道:“回大人,青羊确实是从班子跑出去的,但不是班子所有,一日前班子入京,在郊外遭遇到青羊,青羊尾随还能识文断字,班主心喜,说青羊有灵性便被收养在班子带着入京。”
汉子言落,青羊点头。
宁江枫顿悟,青羊绝对有问题,到衙门擂鼓伸冤是真。但寻常的青羊如何进的了都城,青羊这是傍着杂耍班子入城随后伺机到衙门伸冤。
拿两钱银给大汉,宁江枫说道:“青羊我带走。”
大汉一愣,随即脸上有喜色,青羊古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汉接银,答谢一声退入人群,人却没有离去,想看看后续。
“都散了!”
宁江枫冲着人群说了一句。随后对青羊开口:“我带你去衙门。”
青羊摇头,转身向镇抚司方向奔跑了出去。
宁江枫还没跟上,有细微如裂帛的声音“嗤”的拉近,一把青色飞剑破空而来直取青羊。
雪亮的刀光绽开,两断刀法的拔刀式,宁江枫羚羊挂角的挥出绣春刀。
刺耳金石声彻响街巷,宁江枫手中鎏金错银的长刀折断,刀尖没入青石地面掀起漫天齑纷,人踉跄数步重重撞在墙面。
身后的墙面龟裂如蛛网,青色飞剑自空中拉出一道弧线袭了过来。
宁江枫呼吸之间将膻中、天目两片星域磅礴真元聚了起来,扑出去的刹那右手半截断刀横拍。
刀光暴涨,清越的剑击声响起,火星四溅。青色小剑被砸了出去。一尺长度的小剑洞穿院墙消失在飞檐翘角的林园中。
下一刻,白墙黛瓦轰然一声塌陷。
“走!”左手抱起青羊,宁江枫掠向镇抚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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