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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雄的生性太多疑,凡事都只会往坏处想,做最坏的打算,所以劳心劳力。
但这也是身为皇帝应该做的。
如果一个皇帝还良善为本,一味的乐观,那反而是江山社稷之难。
楚雄不是一个好人,但算是一个好皇帝。
法空继续说道:“皇上是担心我帮忙大云或者大永吧?”
楚雄沉声道:“你这一身神通与本事,如果帮了他们,甚至不必主动相帮……”
他摇摇头。
法空道:“我即使立誓,皇上也未必相信。”
“如果……”楚雄沉吟。
法空继续说道:“不如这样罢。”
楚雄看向他。
法空道:“我可以入朝廷任职。”
楚雄一怔。
法空微笑道:“皇上不是怕我不受驱驰吗?那便做了朝廷的官员,也算套上了绳索。”
楚雄神色变幻。
他在脑海里迅速分析法空此举的用意。
如果说法空进朝廷任职,确实是一个极为明显的信号,表明与大乾朝廷一体,而不再是超然独立。
大云与大永很难再信任他。
原本就不可能彻底信任他,只是拉拢一下,不指望他帮忙,只想着他能保持中立,不对付自身即可。
现在他做了大乾的朝臣,那更是不可信,很有可能把他们当成功劳。
可是这也并非绝对。
两朝说不定视而不见,即使当了大乾朝廷的官,也并不意味着一定替大乾效力。
也可以出工不出力,或者身在大乾,心在大永或者大云。
更有甚者,这更利于窥探大乾的机密。
还有一条最重要的,法空任什么官?
国师?
他马上便暗自摇头。
国师之职不能轻许,一个不好就是尾大不掉之势,后患无穷。
越是这般高位,越是要慎之再慎,权势一旦放出去,想收回来就难了。
弄不好就成仇人。
可不是国师的话,要授与何职?
低了的话,那便是羞辱他,得罪他。
高了的话,还是要忌惮他的神通与修为,权势的力量加上他原本的力量,……总之需要好好思量。
楚灵看楚雄陷入纠结,忙道:“何必这般复杂呢?简单点儿,直接发个誓便是了。”
法空道:“我即使发誓,皇上真能相信?更何况绕过誓言的手段多的是。”
当初又不是没有立过誓,可还是没办法降低楚雄的猜忌,反而变本加厉。
既然如此,不如换一种方式。
“你想做什么官?”楚雄沉声道。
法空笑道:“皇上以为呢?”
“……容朕回去考虑一二。”楚雄想了一下,沉声道:“得想清楚喽,你也可以想想。”
法空合什一礼:“好,贫僧先行告辞。”
他一闪消失无踪。
楚雄站在原地不动,陷入沉思之中。
楚灵看看他,又看看周围,索性来到了大雄宝殿台阶上,看着大殿内的佛像。
没想到这万法寺看着很破败,内里倒是不俗。
这金身佛像通体明亮,金光灿灿,显然是巧匠所制,而且新近也刚刚粉刷过。
即使强如金刚寺外院,大雄宝殿内的金身佛像也没有这般光辉灿烂夺目。
这是外表质朴,内里奢华。
不知父皇知道不知道这万法寺的根底。
依父皇的性情,一定是知道的。
这万法寺到底有何玄妙?
片刻后,她回到了楚雄身边,看向楚雄:“父皇,还没想好吗?”
楚雄缓缓道:“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难道非要他发誓?”
“他这般做确实更有诚意,可也确实更麻烦。”楚雄皱眉道。
他对法空这提议既欣慰又警惕。
他暗自叹息:法空暂时看来是心向大乾的,这也难怪,身为皇帝,自己已经足够克制了,没怎么得罪他,他有何理由非要与大乾做对呢?
自己忍了再忍,一直拼命的克制,才有如今的局面,委实不易。
换了另一个人,自己早就出手,将其彻底掌控在自己手里。
“父皇,先前那王虎臣不是提议让法空做国师吗?”
“不妥。”
“这有什么不妥的?”楚灵不解的道:“依照他的威望,配得上国师之位吧?”
“我们大乾从没有过国师。”
“没有过,可以新设呀。”楚灵道:“我们大乾先前还没有过南监察司呢。”
楚雄瞪她一眼:“你呀……太天真!”
“我再天真,也知道他已经给了诚意,父皇也需要拿出诚意来的。”楚灵道:“不能简简单单拿一个小官来糊弄他。”
“除了国师,还有什么官?”楚雄哼道。
楚灵明眸转动,看了看大雄宝殿,站在台阶下可以看到大殿内的佛像,只能看到佛首,看不到佛身。
佛祖面容平静慈和,眼神悲悯,俯看众生。
“灵儿,”楚雄道:“不妨说来听听,不管对不对,大胆的说。”
“要不然,让他做钦天监的监正?”
“胡来!”楚雄摇头。
钦天监是与自己不和,可是这种不和是建立在一种默契的基础上的。
平常时候,钦天监不听宣不听调。
在关键时刻,在大乾生死存亡之机,钦天监还是要出手相助的。
如果让法空做钦天监的监正,那无异于打破了与钦天监的默契,也让法空与钦天监翻脸。
怎么看都是一招臭棋。
更重要的是,凭法空的本事,很可能真能彻底掌控钦天监。
到时候怎么办?
楚灵笑道:“让他去收服了钦天监,替父皇你效力,这难道不好?”
“不妥。”楚雄摇头。
他不能说自己担心钦天监彻底归心于法空,从而不听自己的号令。
说来说去,都是对法空的忌惮与戒备。
这些是不宜说与楚灵听的,她不爱听。
她因为一直呆在金刚寺外院那边,一直呆在法空身边,潜移默化的信任法空。
这种信任并不可靠,是一种错觉,往往越信任之人造成的危害越大,越需要防备。
楚灵不解的看向他。
楚雄道:“还有别的主意吗?”
“那让他做南监察司的司正?”
“这更胡闹。”楚雄摇头。
“绿衣司的司正?”
“……这个倒是靠点儿谱。”楚雄想了想,慢慢说道:“绿衣司的司正负责内谍,正给他用武之地。”
楚灵笑道:“那我回去问问,看他要不要做绿衣司的司正。”
楚雄道:“先别说,我回去好好想一想。”
“一共就那些位子,有什么可想的呀?”楚灵道:“总不能让他去六部吧?”
那些是通过朝廷科举选拔上来的正统读书人,是正统朝臣所担任,不适合法空去。
“容我想想。”楚雄哼道:“法空都没急,你急什么!”
“我不是担心夜长梦多嘛。”楚灵道:“免得父皇你又睡不好吃不香的。”
就现在这状态,别说长寿,如果不是修为深厚,早就病疾缠身了。
她是实在看不下去,才不得不干预。
“哪有的事!”楚雄不承认,摆手道:“我是愁别的,不是因为法空。”
楚灵撇撇红唇,懒得反驳。
这纯粹是嘴硬,明明就是因为法空,却不好意思说,嫌示弱。
父皇这般太累了。
楚雄道:“忙你的去吧。”
“不用跟他说?”
“先别说,容我考虑好了再说。”
“行吧。”楚灵无奈的道:“他还想看一下父皇你最近看的佛经佛法方面的书。”
“……行。”楚雄哼道:“他这是故意轻描淡写,其实最想的便是我那些秘本!”
楚灵好奇的道:“父皇你最近看的秘本很厉害?”
“那是自然。”楚雄道:“都是别处看不到的秘本,对于佛法与神通及佛咒的解析极深,那部《神通锯诠》只是其一罢了。”
“是比《神通锯诠》更利害的秘本?”
“差不多吧。”
“父皇你真是……,先前那本《神通锯诠》竟然只是最差的。”楚灵摇头。
如果换成自己,一定是给法空最好的一本,显示出自己的诚意。
结果父皇却给最差的。
这便是自己与父皇的根本不同。
楚雄哼道:“那本《神通锯诠》不是最好的,但也不是最差的。”
“反正父皇你做得不妥。”楚灵不满的道:“那要把其他的秘本都给他吗?”
“……给吧。”楚雄想了想,缓缓道:“他既然示之以诚,我自然不能小气了。”
楚灵露出笑容。
楚雄哼道:“又不是给你,你高兴什么,等明天你给带过去。”
“现在就去拿吧。”楚灵道。
楚雄瞪她。
楚灵道:“反正要送,何必非要等一等?父皇你行事就是太不痛快。”
凡事总要算计一番,处处都是心计,实在无趣无聊,换成自己是法空,根本不搭理父皇。
楚雄没好气的道:“我总要整理一番吧,不差这一天,走你的吧!”
“……行吧。”楚灵无奈。
她到了金刚寺外院的时候,正想找法空,徐青萝却说他已经离开。
楚灵不甘心的道:“去哪儿啦?”
“师父没说。”徐青萝笑道:“难道有什么大事?快说来听听。”
“不能说。”楚灵摇头。
结果还是没能捱过徐青萝与周雨周阳的逼问,最终说了法空要进朝廷的决定。
四人顿时讨论开来,到底做什么官更好,更适合。
有的说南监察司,有的说绿衣司,有的说僧录司,有的说单独成立一职位。
此时的法空却出现在天机派,正静静站在天机派的掌门大殿内。
他站在阴影里,与大殿融为一体,与天地融为一体,双眼闭上,心眼打开。
待一一看过之后,心眼也关闭,让自己处于一片黑暗之中,捕捉冥冥中的一缕灵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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