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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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靳赫铭没有动。

男人只是张着一双眼,诧异万分。

他盯着座上面色陡然转白的青年,视线交叠间,两人俱是错愕。

一个惊,一个恐,僵持不下。

司机的刹车踩得极缓,悠悠地滑出去老远。这辆特地从高荣车行租去毕县乡下的车,他开得还不算顺手。

不仅如此,车上长时间的低气压,也使他胆战心惊。

“先生,我们到了。”

司机知道后座的靳赫铭和白攸当是又出事了,他深吸一口气,嗫嚅嘴唇,终是昂起脖子梗着头,如此提醒。

靳赫铭回神,未答司机半字。

他在座位上坐好,敲了敲车窗,像是在责备司机怎么没开过去,开到李祥如的祖宅前,怎么在这儿就停了。

而那样的声音,男人敲打玻璃窗的闷响,砸在白攸的心里,使他身形一怔,焦躁地捂住了耳朵。

心惧难安,好似热夏阵雨前轰隆隆的雷鸣。

“啊——!”

白攸沙哑着发疼的嗓子,无端地吼叫,听得司机与靳赫铭俱皆一颤。

男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白攸身上,他的手刚刚抬起,还没碰到白攸,孱弱的青年就疯乱起来。

白攸抢着想要打开车门下车,手指扣在弹簧柄上连拉了十几次,“蹦”地一下,九球进洞,车门失锁打开,白攸整个人都猝不及防地摔了出来。

他的额头磕在了**的水泥地上,撞了一嘴的石沙,没有丝毫停顿,青年紧忙爬起来就走,逃命一样地取路离开。

白攸根本就不知道李祥如的祖宅在哪儿,但走上桥,迎风就飘来了多戚的哀乐,像是顺着潺潺的流水送来了可贵的指引。

李祥如的乡下祖宅在荡河以南,司机把车停在距那儿最近的一条大路上,至于往南向里,那都是村里人一脚一脚踩出来的小路,连脚踏车都难走,更何况是汽车了。

再说司机停的这位置,同样聚了不少车,似乎也是奔丧来的。

靳赫铭看着白攸跌跌撞撞跑出去的身影,手掌在青年坐过的座位上重重地一揩,而后放到鼻下深嗅,隐隐约约还能闻到那淡淡一缕的玫瑰花香,混着缭绕的奶味儿。

如果说alpha的信息素是压制,那omega的信息素便是诱惑。即便为了防止被与之标记在一起的omega控制,靳赫铭残忍地割掉了白攸颈后的腺体,有效地阻断了白攸大量信息素的喷发,但omega渗出的外液中仍然会残存微量的信息素。

这些微量,对alpha来说,也相当致命。

尤其是最近白攸怀孕,微量玫瑰花的芬芳,被日益渐盛的奶味催得慢慢浓郁。

这是omega的身体应对生殖而形成的保护。孕期的omega,情绪十分不稳,需要伴侣alpha长时间的大量的信息素抚慰。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omega会控制不住地分泌更多信息素来勾引自己的alpha。

现代医学将这一过程中omega分泌的信息素称之为:孕素。

孕素的典型特征就是伴有挥之不去的奶味儿,而这样的味道,omega自己或是其他人都闻不到,专门特供搞大他肚子的alpha。民间有人会用这种方式来给未出生的胎儿做亲子鉴定。

宋友梅提醒过白攸孕素的事,但白攸觉得他的腺体都没了,就算有孕素,估计也不会太浓。直到他听到靳赫铭有意无意地说起了奶味儿……

如果让他知道我怀了孕,非要他的信息素才能好过,才能舒心,那我的下场可以想见了。

曾经靳赫铭算准了白攸的发情期,在青年像条饥渴的母狗般发疯,哭着求他的时候,男人以保护omega现阶段不宜发生特别关系为由,将人关进了omega护理中心的禁闭室。

暗无天日的三天,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白攸按程序穿着信息素隔绝服,外面套着拘束衣,被捆在床上打针。镇定剂与抑制剂轮流伺候,他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针眼,嘴里接着呼吸机,哭得眼泪都干了。

他空落落地睁着眼,拼尽全身最后一点儿力气,绝望地向男人点了头。

屈服。

他愿意放弃腺体,愿意马上手术。

“攸攸,好乖。”

白攸闭上眼之前,听到的就是这句“攸攸”。

哼,攸攸。

……

靳赫铭敏锐地闻着自己的手指,上面有白攸留下的气味。男人伸出舌头了舔,眼神深暗,似乎冥冥之中有了一些猜测。

他的白家小少爷可是001的极优omega,都要了两年了都还没个开花结果的动静,会不会如今有什么变化呢?

那可是他等了好久的游戏啊,用来祭奠他未出世的妹妹,最好不过了。

男人的心情一下大好,昂起头,用猛兽一样的目光,望着不远处桥上的青年。

他忽然问起司机:“我是不是该把他接回来,找个医生给他看看?他要是疯了,那可就没意思了。”

司机不明白靳赫铭为什么一下子又愉悦起来了,他愣了老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男人像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他到哪儿了?”

“我给攸攸,给那死掉的老家伙送的这份大礼,千万别迟了。”

小可怜离开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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