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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捏着下颌把玩的时间有点长。
孟欢肩头的水汽蒸发带了凉意,气氛旖旎,场景宛如电视剧里暴君和宠妃共浴的香艳场景……花瓣,玫瑰浴,两个赤身**面面相对的人,互相掬水冲洗,接下来就该在水中甜甜蜜蜜了。
蔺泊舟目不转睛盯着自己,隔着水雾,眼神中纠缠的朦脓和暧昧,看得孟欢脑子里都有点晕……
按照套路,接下来要开始颠鸾倒凤了?
他会亲上来吗?
孟欢认命地闭上眼。
“嗤。”
然而,耳边是一声低笑。
蔺泊舟摩挲他的下颌,他指腹干净,手也大,轻而易举捏住了他尖尖的下颌,笑问:“想什么呢?”
眼前乖乖将眼睛闭了一半的少年公子,睫毛湿湿的,几乎都在等着他临幸。
……这么单纯,蔺泊舟眯眼,却想起了前几天至今的事情。那位在院子里骂了他几天几夜,奋笔疾书的少年公子,朝廷清骨耿介的孟学明养的儿子,年幼便有神童之名,学识甚高,品行雅正,在京城中名声极好,可现在……
蔺泊舟垂眸。
孟欢被他挠得有些痒,眨了下眼。
怎么会如此单纯?
蔺泊舟手指收紧,门外响起低低的声音:“王爷。宫里来话了。”
“嗯,来得好。”蔺泊舟放开了手,瞥了一眼孟欢,早等着这一刻,“进来。”
孟欢和蔺泊舟身处屏风之后,隐约能看清绢纱后走动的人影,那人停在屏风后,规规矩矩道:“王爷,传陛下口谕。”
有外人来商议要事,孟欢便低头拨拉水面,装作走神手动隐身。
蔺泊舟抬眼,道:“欢欢,你也听着。”
孟欢抬头,茫然道:“啊?”
“一会儿本王还有话要问你。”
蔺泊舟微抬的唇角中蕴着些愉快恶意,手搭着池岸,懒洋洋地闭上了眼。
孟欢抿了下唇,视线转到屏风外。
那宣旨的人一板一眼地念道:“皇兄接旨:五天前,礼科给事中和工部员外郎等人联名弹劾皇兄擅权贪墨、挪用税银一事。此实属栽赃陷害,无礼僭越,挑拨你我兄弟手足之情也。现朕已命东厂将这几个佞臣贼子杖脊和流杖充军,还请皇兄不要再托病不出府门,而应该顾全国体,早日出任,与阁部诸位股肱之臣勠力同心,保全朝廷,方慰朕心。钦此。”
宣旨结束,那人不再说话。
房间内气氛寂静。
蔺泊舟看向孟欢,抬了抬眉梢:“听出什么了?”
他眼前的少年公子,也就是孟欢,坐在水中,面无表情。
或许是水温变低,风又吹过来,孟欢原本泡水过的脸热度降下,变得白了不少,现在更加白,白得几乎看不见血色。
他紧张了。
很好。
蔺泊舟几乎看见了自己想看的东西,饶有兴致:“怎么?”
孟欢可是这礼科给事中的儿子,就算再能伪装,也不至于听到父亲被充军的消息,也依然毫无情绪……
蔺泊舟垂眼,手指依然敲打着池岸。
孟欢的眸子终于转向了他。
如果蔺泊舟晚生几百年,他就会看见一种类似于差生上课时完全没听懂但突然被老师点到回答问题的惶恐和故作镇定出现在孟欢脸上。
少年声音有点儿颤抖,断断续续:“啊,啊?”
蔺泊舟:“?”
接着,他见孟欢抓了下头发,漆黑潮湿双眸可怜地转动,声音都快哭了:“不好意思,我没听清,能不能再念一遍?”
蔺泊舟:“…………”
宣旨的中臣:“…………”
圣旨,这是可以再念一遍的吗?
一片死寂。
蔺泊舟原本散漫敲击的手指彻底停了,垂眸,沉沉郁郁地看着他。
少年显然紧张得头皮都抓紧了,生怕答不上来又被被他责骂,双眸仰望着,眼中全是可怜巴巴,特别招人心疼。
蔺泊舟闭了闭眼,感觉挺哑然。
……算了。
也许一开始的猜测就错了。
蔺泊舟刷拉从水中站起,拿过挂在屏风上的干燥衣衫拢上肩膀,什么都没说,大步离开了水池。
-
直接走了?
孟欢有点儿意外。
按照原剧情摄政王此刻不应该是□□焚身,一边忍耐着想立刻xx的冲动,一边跟只逮着耗子的猫一样故意调戏和羞辱原主受吗?
孟欢呆在水中一时愣神。原书他俩今晚的争斗可谓精彩,一个宁死不屈硬骨头,一个疯批反社会愉悦犯,你越挣扎我越兴奋,你越兴奋我越挣扎,充满引张力的拉扯看得孟欢半夜捶床发出激动难忍的叫声。
当时评论区全在“芜湖~裤子飞飞~”,随时点进来都能被苦茶子绊倒。
可现在,他跟摄政王衣服裤子都脱了,居然还没搅在一起?
这剧情出现的偏差是不是有点儿太大了?
——当然,孟欢不是说期待他xx自己的意思。
穿上衣服裤子完好无损往回走,孟欢吹着夜风,脑子里灵光一闪,意识到……
蔺泊舟这么冷淡,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性子不够烈吧?
“………………”
一般来说,性癖对**的刺激作用还挺大的,不然花市文里为什么会有清冷受,小哭包受,肌肉猛男受,大奶受等等分类呢?
标签,就是性癖。大家更喜欢看附和自己口味的标签,这也是性癖的一种表达。
好家伙,孟欢这是直接给原主清冷受人设崩成笨蛋受了。
“……”咽了咽喉头,孟欢心说,对不起。
不过蔺泊舟要是对他不感兴趣,是不是代表原书相爱相杀的剧情都能避开,自己也不用再担心被x和被杀?
孟欢:耶斯!
摆烂真好,摆烂万岁。
太摆金星的异世界生活从今天开始。
夜风清凉,孟欢一路乘着小凉风回屋,脚步轻快,春风得意。
进门摸了摸油光锃亮的梨花木太师椅,细腻如玉的景德镇陶瓷,字迹娟秀的楷书墨笔,陶瓷茶壶,玉石酒杯,枯木龙吟古琴,绸质的纱幔和被褥,桌面温度还未散去的糕点……
再仰头望雕龙画凤的梁柱,心说摄政王府真豪啊,抛开性命安危不谈,这里确实很适合生活呢。
门外侍妾进来:“夫人,洗脸水打好了。”
“夫人,夜饭凉了,要不要让厨子再做些来?”
“夫人,这是刚倒好的热茶。”
侍女姐姐们也好温柔。
孟欢:v
饱餐一顿,孟欢倒回柔软的床褥,脑子里晕乎乎的,揉了揉脑袋。
被子里若有若无的熏香沉沉,让他思绪荡开,懒懒地琢磨穿书的事儿。原世界孟欢从小便是孤儿,没有爸妈,福利院长到十八岁考上了大学,开始勤工俭学负担学费和生活费。
他学会了画画,每天拼命接单,看这篇文最开始也是为了画小说人设,没想过会穿书。
那时候孟欢看电视剧最羡慕的就是王府贵胄们奢华富贵的生活,想吃什么有什么,想喝什么有什么,还有人照顾。
没想到这会儿真的轮到了自己。
不得不说,苍天有眼。
思考着孟欢睡着了,醒来想起身为妾室的职责,叫来侍女:“我需要干什么吗?”
侍女:“王爷没有正妻,夫人不必奉茶,因此不需要干什么。”
这么轻松?
孟欢眨了眨眼:“那我需要去陪王爷吃饭睡觉供他消遣娱乐吗?”
“王爷不喜人打扰,如果王爷要见夫人会差人来通知,夫人在院子里等着就好,也不必主动去。”
真可怜啊,侍女说完心想,昨晚他俩共浴裤子都脱了但王爷还是拂袖而去,没能洞房的事儿传遍了王府,这年轻俊美的小夫人约等于被打入“冷宫”,大概再没有受宠的机会,自己也过不上好日子了。
真好啊,孟欢心想,这简直是标准豪门寡妇开局。
蔺泊舟对他不感兴趣,不可能召见他,那他便不必绞尽脑汁思考怎么取悦他了。而蔺泊舟又辣么有钱,地位崇高,自己在他背后喝口风都能吃得肚子滚圆。
孟欢一脸沉思状,似乎在想什么。
侍女刚要安慰他。
孟欢深沉发问:“作为王爷的夫人,我每个月能领多少钱?”
侍女:“……”
“按照常例,夫人是妾室,一个月白银五十两。”侍女忍了忍说。
怎么回事?难道您完全不考虑争宠的吗?
孟欢掰着手指头,挠了挠头发,认真算银两折人民币的汇率。一两折600块,五十两,那他一个月就有三万块的生活费。
绝了,一个月三万零花钱,这什么概念。
月俸是官定,实际还可以往上涨,如果有点儿小手段,可以借着摄政王府的名字大捞特捞得肥到流油!
不过孟欢么,知足常乐,没有肥到流油的愿望,一个月三万块他已经很开心了,想着自己即将到手的银两,他情不自禁露出了笑。
“那我早膳吃什么?”
孟欢充满期待的眼神让侍女打了个哆嗦。
摄政王府只有蔺泊舟一个男主人,他父母双亡,没有妻室,先王的几个侧妃又养在藩国念佛守墓。所以孟欢虽是妾,却是这这位高权重摄政王府内最大的“女”主人。
在吃喝上面,他和蔺泊舟是一样的。
侍女预感到说这段话小夫人要疯:“羊肉炒、煎烂拖齑鹅、猪肉炒黄菜、蒸猪蹄、两熟煎鲜鱼、炉坢肉、香米饭、豆汤、牛肉面、薏仁粥、松子菱芡枣实粥、茶汤。共十二道。”
“……………………”
你在表演报菜名吗?
孟欢深呼吸了一下,手按在胸口。
他强压住了激动澎湃的心情。
老天有眼,小爷一生善良穿进这本书不奇怪。
他站起身,“上菜吧。”
脸色恢复了明艳和血色:“吃了早膳,再去府库领我的三万块钱月俸。”
“……”
-
府库在王府东,距离孟欢住的院子隔了好几座楼阁池台,吃饱喝足走出院门,便有下人送来肩舆候在门口。
“夫人,请。”
摄政王府大到出行还要坐轿子。
上肩舆孟欢被抬起来时,感慨这封建王朝的腐朽生活,真是……
太美妙了。
他掏出银子送给抬肩舆的下人:“辛苦了辛苦了。”
“夫人说笑,这是小人们该做的。”
哎,你们这样的观念也不太好。
看他们收下银子。
这。
孟欢刚准备上的思想教育课又停住。
肩舆一路晃晃悠悠,孟欢昏昏欲睡,绕过一道楼阁时,菩提树后的亭子传来了声响。
似乎有一群人站在那儿,肩舆往前送,重峦叠嶂的身影撞入孟欢眼中。
蔺泊舟过得比他还奢侈,高挑身影坐在亭子里,垂眸,和人执子对弈。背后侍女为他摇扇子,清客为他执棋子,男仆在旁撑伞遮太阳,亭子外还乌泱泱站了一帮下人和侍从。
孟欢眼皮一跳:“……绕开。”
下人们扛着肩舆,疯了一样被催促“绕开绕开绕开!快绕开他!”,还没拐入另一条路,背后还是传来了某个倒霉嗓子。
“何人如此大胆?看见王爷居然不下轿?”
下人放下孟欢,哗啦啦跪了一地。
古代礼制极重,什么几品官互相见了要磕头,几品官要避开与上级同行,几品官不得和王爷走同一条官道,逾越便有风宪官负责纠察,甚至能入京察的考核范围,涉及到官职的升降。
跑晚了一步,孟欢只得抬头,和亭中的蔺泊舟对了个正着。
“……”
“嘶……小王妃日子过得很滋润啊,看来已经享受王府的生活了。”
替蔺泊舟整理棋篓,山行啧啧称奇。
昨晚见面,还是个脸色苍白到说话都打哆嗦的小少年,被蔺泊舟望一眼,声音都吓的发抖,可怜极了。
如今,精神饱满,俊俏小脸颜色红润,头发也梳理得整整齐齐,跟前几天绝食怒骂的凌乱男子仿佛不是同一人。
不止山行,蔺泊舟也颇意外。
他骨节分明的两指夹着玉石棋子,轻轻敲击棋秤,反复把玩,侧过了眉眼。
“……”
孟欢头皮开始发麻。
他能感觉到蔺泊舟那道有点儿冰冷的视线沿着自己头盖骨缓缓扫到了脚趾头,上下巡睃,跟野兽即将要吃人一样,舌尖含在唇瓣轻轻厮磨。
就等着孟欢露出一个破绽,便将他含入口中,拆吃入腹,嚼得骨头都不剩。
孟欢顶着压力,深呼吸了一下。
接着,往前行了个礼,声音千娇百媚。
“妾身见过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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