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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整个洛玛城飘着一股厕所的味道，相当浓烈。
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却陷入了无尽的灰雾里。
李锡尼感觉到自己仿佛坠入了深渊里，灰色的雾气无止境的弥漫，而在头顶上空似乎存在着某种不可名状的事物，正在俯瞰着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通过魔道书上面记载的禁忌知识，用炼金矩阵这种方式召唤出了存在于更高维度的神明，一时间既觉得紧张，又有些兴奋。因为这是一种极罕见而且未知的体验，哪怕很多巅峰术士都未曾有过。
虽然他来到这世界以后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有很多知识盲区。
比如深渊是什么，邪神的本质又是什么。
这些都是不可能记载在寻常的书籍或者课本里的。
而这一次，他终于要面对真正的神明了。
正当他凝视着上空的灰雾时，一股磅礴浩瀚的意志降临了！
伴随着无数幽魂窃窃私语般的怪响！
灰雾里涌现出无数尖锐的阴影，仿佛地狱洞开，群魔乱舞！
太妙了，这气势不愧是神明。
“果然不是诺伦那种没用的蛮妇可以比的。”李锡尼格外的兴奋。
这时，宛若深渊里的呢喃声，回荡在他的耳边。
李锡尼一愣，因为他居然听懂了这句话的含义！
“人类，你想要得到什么？”
只见灰雾之上，仿佛睁开无数血色的眼瞳，宛若深渊的裂缝一般。
凄厉，绝望，恐怖。
只是看一眼，几乎就能让人感到疯狂。
李锡尼却感觉到，这灰雾里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能够稳定他的理智。
让他不至于发狂。
这特么，还挺贴心的。
只见李锡尼兴奋的浑身颤抖，大声说出自己的愿望:
“邪神啊！请收走我的生命吧！”
盯~
灰雾里陷入了一阵死寂。
那些凄厉可怖的眼瞳沉默地凝视着他，良久过后再次响起低语声。
“满足你的愿望以后，吾自然会夺走你的生命。”
这特么还必须得走流程啊，邪神居然这么一本正经。
李锡尼认真思考了一下:“什么都可以得到吗？”
邪神凝视着他，再次回答道:“限于仪式的规模，倘若你的仪式足以撬动吾之力量，那么这片灰雾自然会呼应你的祈求。”
李锡尼明白了，邪神确实足够强大，可祂的力量不能够全部穿越维度的限制，降临在他所在的这片时空，所以需要炼金仪式作为一个媒介。
仪式的规模，决定了祂能够施展多少力量。
“那我想知道，弗洛丝蒂安家族当年被灭族的真相。”李锡尼说道。
灰雾毫无反应。
“我要知道，瓦勒里乌斯家族所有的秘密。”李锡尼又说道。
灰雾还是毫无反应。
很显然，这种初级的炼金矩阵，其实无法实现什么有价值的愿望。
李锡尼叹了口气，除了这两件事以外他也没什么别的诉求了，随意说道:“那么，小丑暴徒团为什么要挟持我们学院的师生？这可以说吧？”
灰雾轰然翻涌起来，一幕幕画面如水中倒影般出现。
“你们刚才看到了吧？那具水晶棺材特么的莫名其妙的打开了，鬼知道里面的封印着什么东西，我们也就是运气好，才没有被杀死。”
小丑首领跟自己的小弟们恶狠狠说道:“赫拉古城里的遗迹太危险了，虽然他们幕后的指使者是塞勒斯将军，但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当人看，再这么下去，我们早晚死在这里。咦，你们看这是什么？”
漆黑的墓道里，一众暴徒似乎捡到了什么东西。
“这东西上面应该有诅咒，还是先收起来，不要打开比较好，之前我的嘱祖父也是因为翻阅了禁忌的魔道书，才发狂致死的。”
小丑首领又说道:“但是像这种魔道书，里面一定会记录极其强大的魔法，只要我们干一票大的，想办法解除上面的诅咒，不就飞黄腾达了？”
有小弟磕磕绊绊说道:“老大，可是你不怕军师么？”
小丑首领打了一个寒颤，咬牙说道:“军师就算再强大，但我们只要远离东大陆，他能找到我们？再说了，他也是个使用黑魔法的异端者，身份永远上不了台面，他只会忙着对付女帝，哪有时间来管我们？”
小弟颤抖问道:“真的吗？”
小丑首领咧嘴一笑:“千真万确，他们不知道我其实还掌握着一种物理系的窃听魔法，塞勒斯将军似乎一直有伤在身，至于军师本人，他似乎要准备一种超大规模的圣级魔法对付女帝。到时候边境大乱，谁还管得了我们？”
一行人举着火把，消失在了黑暗的甬道里。
灰雾里的倒影，也渐渐消弭于无形。
李锡尼看到这里彻底明白了，他的猜想没有错。
这个魔道书，确实是出自赫拉古城的遗迹里。
那群暴徒们应该在遗迹里遭遇了什么，走了狗屎运才得到了这本魔道书。
然后打算干一票大的，回去想办法解除魔道书上的封印。
最后走上人生巅峰。
“塞勒斯将军有伤？至于军师又是谁？”
李锡尼沉吟了一秒。
忽然间，磅礴浩瀚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契约达成。”
李锡尼一愣，旋即露出了狂喜的神情，这邪神还真的遵守等价交换。
终于来了！
来，鲨了我吧！
只是下一刻，他的笑容骤然凝固。
“作为代价，吾将剥夺你二分之一的生命，人类。”
纳尼，马萨卡！
等一等！
我超，二分之一是什么鬼！
李锡尼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的生命的灵魂急速衰竭。
灰雾翻涌着，飞速离他远去。
你妈！
·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
诺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锡尼生无可恋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冰雪般精致的俏脸。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赫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不死之身所带来的治愈能力，轻而易举的就恢复了被邪神剥夺的生命。
此刻他躺在盥洗室的地板上，炼金矩阵的痕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些昂贵的材料，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没，没事。诺伦，扶我起来。”
李锡尼强撑着说道:“我还可以！”
诺伦皱起眉，虽然少爷嘴上说着没事，但她却能感觉到。
少爷心里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的……悲伤！
那神情，也是哀莫大于心死。
包括少爷的手都是颤抖的，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一次一半的生命？如果按照正常人的话，两次是不是就寄了？可问题是我是不死之身啊，一次收取一半的生命，对我来说毫无影响。那特么邪神收了个寂寞？这他妈有什么用？祂不是邪神吗？怎么能这么废物？”
李锡尼的思绪如狂风暴雨，整个人都是崩溃的，几乎要抓狂了。
理智蒸发！
邪神，nmsl！
这一刻，他上头了！
诺伦歪着头:“少爷？”
“诺伦，出去一下！”
李锡尼红着眼，他不服。
材料是双份的，他还可以再来一次！
我要再次许愿！
·
与此同时，军师大楼的地下堡垒里。
凄厉的惨叫声消弭过后，地下室里传来疯狂的声音:“是谁？是谁强行打断了我的占卜？多么强横的力量啊，我的灵魂都为之颤抖。到底是谁拥有如此不可名状的力量？甚至让我感到无迹可寻，不行，我不服！”
军师恍若癫狂说道:“你以为我会就这么轻易放弃嘛？哈哈哈，不可能的！我可是那个文明的后裔！想击溃我？做梦！”
“来吧，有本事你就再次正面击溃我，粉碎我的意志！否则的话，我一定会抓住你的尾巴，找你的真身，把你碎尸万段！”
只见他拿起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猩红的血液汩汩流淌而出。
玛丽下意识地倒退几步，被这一幕给吓傻了。
“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军师狞笑着，鲜血奔涌而出，再次勾勒出六芒星的炼金矩阵。
然而下一个瞬间。
轰！
磅礴浩瀚的意志再次降临，伴随着无尽的灰雾狂涌而来！
军师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
马车在寂静的长街上颠簸，灰雾遮蔽了昏黄的灯光。
“怎么又是那股厕所的味道？”
特莉娅捂着鼻子，蹙眉说道:“是哪里的下水道炸了么？”
女帝没有回答，因为她此刻的感受很奇怪。
作为布伦塔尼亚帝国的皇帝，即便是在三更半夜里出行，她也是要乔装打扮一下，避免被人认出来，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她没有穿正装和军服，而是穿着一件露肩的一字黑裙，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胸前的一抹酥软雪白，腰身勾勒出曼妙纤细的曲线，裙摆遮住了雪白丰腴的大长腿，晶莹的玉足踩着白色的高跟鞋。
即便碍于皇帝的身份，她极少穿成这样出门，但也从不会感到不自在。
只不过，不知为何。
她忽然有种浑身上下，被人看光了一般的感觉。
尤其是一双雪白细致的**，总有种被人摸了个遍的异样感。
然而事实上，她的直觉没有错。
因为李锡尼的第二次献祭仪式，因为炼金矩阵过于低级导致实在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愿望，因此许下了一个关于女帝的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