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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7日,凌晨3点,宫城1号临时公路的施工现场。
“快快快,大伙儿再加把劲!留神身边的挖掘机,不要站到挖掘机的施工界面范围里!”
“我们还有3个小时,必须在第一层沥青干透之前完成路基施工!”
“还能干的继续干,没力气的快点下来休息,让出工作面,不要逞能!逞能反而会影响整体的效率!”
手拿喇叭的男人是这个临时公路项目的现场项目经理,叫何速,他虽然不直接参与体力劳动,但从开工以来便一直奔走在整条公路的各个段落指挥调度,此时声音已经完全沙哑,体力也几乎透支到了极限。
“知道了知道了!老何,你那嗓子都成什么样了,别说我们了,你自己赶紧歇会儿吧!”
正在劳作的人群中有一个人抬起头说道,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天时间,工地上的所有人几乎都已经认识了这个叫做老何的男人。
“你别管我了,你看你手都抖了,赶紧下来吧!该换人了!”
“换啥人啊,这才刚换了一拨,还不到两个小时,让年轻人多歇会儿吧!”
何速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持续了接近20个小时的施工下,本来调集的所有人手几乎都已经超负荷工作,甚至有人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接近了体力透支的极限。
他们急需休息,可他们又不能休息。
这条临时修建的公路本身就没有经过完善的前期勘探工作,各个路段的扩建难度没有良好的评估,再加上宫城县所在的位置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土壤中的岩石、碎石很多,修建难度很大。
这也导致了人力消耗远远超过最初的预计,本来在他们的计划里只要经过两次轮换就可以完成的工作,现在已经拖到了第四次轮换。
他站在射灯下,眉头紧皱地看着手里pad上记录的各个施工小组的名单,这些小组每一个是40人,每两个组负责接近150米的路段施工,整体施工面接近900平方米,他们的工作包括但不限于砍树、搬运石头、回填凹地、排水、搬运物料......每一项都是重体力劳动。
现在几乎所有小组后面都被挂上了红色的标签,每一个红色标签都意味着他们已经超过原定工作时长4小时以上。
4小时,听起来不多,但只要真正从事过重体力劳动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这些小组的组成成员甚至都不是专业的工人,他们的体力早就已经在常年的文职工作中衰落了。
可没有人退缩。
何速叹了口气,翻了好几页才找出了几个还只是挂着黄色标签的小组,看清楚上面的编号之后,坐上车赶到他们的工作路段进行调度。
刚到地方下了车,一个女人的身影便迎了上来,老何认识这个叫婉婉的女人,之前施工刚开始的时候便用皮卡拉了一车的物资到现场义务发放,自己还拿了她好几瓶水。
“何工,喝口水吧,我刚拉了宵夜过来,有粉有粥,你要不要吃点?”
“谢谢,暂时不吃了。你老公呢?他还没下来休息吗?他们114组已经严重超时了,我刚就让他们轮换,怎么还不换?”
“不是不是,他们组已经轮换了,但是有几个人实在是干不动了,他又带着几个人去顶了。”
何速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拧开水瓶喝了一口,然后冲着还在施工的方向严厉地喊道:
“114组的组长在哪?马上过来!你们的人员管理是怎么做的??把该休息的人全部换下来!”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扔下手里的工具跑了过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赔着笑掏出烟递到何速手里。
“老何,别在这扯犊子了,你看现在哪还有人啊?我还能干会儿就多干会儿,马上时间就要到了,咱们路基干不完,到时候整条路都要受影响,我可不想丢这个人啊。”
“这不是丢不丢人的事情!你们本来就不是专业的工人,这么干下去是会出问题的!”
“有数,有数!放心吧老何。”
一边说着,男人一边给何速点上火,何速抽了一口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你自己注意身体吧,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一会儿我给上面打个报告,看能不能稍微延长工期吧......”
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人确实有主观能动性,但主观能动性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如果真的因为过度劳动而导致这些人出现不可逆的身体损伤,谁也付不起这个责任。
他走回到专用的巡视车上,站在一盘的女人已经贴心地给他递上了一碗用纸碗装好的粉。
“何工,吃一口吧,你也好久没吃饭了。”
“好,我一会儿吃......”
何速一边说着,一边跨上皮卡的后斗,他刚把手里的粉放下,再抬起头时,却突然看见公路的尽头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灯光。
是车辆的灯光。
从数量上看,似乎有不下10辆。
何速疑惑地看着那个方向,拿出对讲机开始呼叫外围的岗哨人员。
这片修路的区域本来就位于县城里一个乡镇的边缘,周围都没有住户,而且已经做了暂时的封路,不应该有人从那个方向过来才对。
“岗哨汇报一下,我看到有人向这边过来,把他们拦住,问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片刻之后,对讲机里传来了岗哨的回复。
“何工,他们已经到我们面前了,是附近乡里的村民,他们听说这里在修路,想过来帮忙。”
“把他们劝回去吧,项目有保密原则,不能让他们随便参与。”
现在的何速确实继续补充人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可以随便从附近的乡镇里拉人过来,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根本不会缺人。
对讲机发出驳杂的噪音,片刻之后,对面岗哨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何工,这些人......身份有点特殊,我劝不动,要不你还是过来一趟吧。”
何速的拍了拍车顶,司机稳健地掉了一个头,向远处灯光的方向开去。
几分钟后,何速看到了拥挤在岗哨前的那些人的身影。
就在这一瞬间,明白了岗哨说的“身份特殊”是什么意思。
他们年纪有老有少,身上的衣着也暗示着他们来自社会上的不同阶层,甚至有人还穿着没来得及脱下的西装。
但是,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的胸前,都别着一个小小的红色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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