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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雯雯其实很多次想过,自己为什么能坚持下来,明明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作为普通人就应该有普通人的样子,保全自己,胆小一些,躲起来,丢掉所有负担,可能才是普通人应该做的。
可到头来她还是选择了保护夏望.保护这个比起她来说更弱的男孩,这不应该是她的性格该做出的事情,或者说这不应该是“陈雯雯”会做的事情。但她还是做了,就和路明非一样,那个男孩之前也做了她本以为不应该是“路明非”会做的事情,这算是给她做了一个榜样吗?那种豁出一切的执着,以及人性的闪光点感触到了她?
她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或多或少有些迷糊。
所以她自然也不会明白,当人很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爱屋及乌之余,总会不经意研究他的一些小性格,观察他的小习惯,然后不知不觉就会模仿那些动作以及习惯。
有生物学家认为,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现象,是因为人都渴望变得和自己憧憬的人一样,模仿对方的行为和品格,大多都是由大脑中的“镜像神经元”影响的。(镜像神经元,会在人学习或模仿他人行为上起到核心的作用)。
说点有趣的,陈雯雯以前从来都没有认为路明非这个男孩身上有什么吸引力,他总是围绕在自己的身边,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出入着文学社,将蜂后需要的一切搬运而来,这一切对他最大的嘉奖不过是随口的赞赏和在别人面前对他的提起和维护。
很少有女孩会讨厌这种羞涩却又腼腆的男孩,尤其是当这种男孩喜欢自己的时候,他们不会太过冒进地去接近你,只会远远地看着你,为你提供情绪价值以及自我价值,不会在生活上干扰到你,做出相当冒昧的事。
在你习惯他的存在后,你便会不由自主地依赖上那种对方源源不断提供给自己的价值感,可你终究不会真正地喜欢上对方,你会主动地与他保持一个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的距离,就像她以前对路明非做的那样。
在意,却又不会真正地接近。那是一种与喜欢和爱呈无限远的距离,往往又会给另一端的人无穷近,触手可得的可怕错觉,只是当时无论是陈雯雯还是路明非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都懵懂、无知地站在自己的角度,擅自地去接触,擅自地去期待。
但这种可能永远都不会交织的关系在哪一刻发生了改变呢?是电影院那漫天的玫瑰花瓣被直升机的螺旋桨卷上天的时候,还是苏菲拉德披萨馆,他带着自己逃走的时候?亦或者那螺旋的尖塔中,他呼唤着自己名字的时候?
陈雯雯不清楚。
可是到头来,她从那么多的经历和过往中,无端地发现了一个有些荒谬,但却显得格外真实的道理。
似乎自己离路明非越远,那个男孩就会成长得越快。
…。。
她好像是路明非身上的一个阀门,她离这个男孩越近,这个阀门就拧得越紧,这个男孩身体内的那些宝藏,那些流光溢彩的美好的东西都会被锁死在里面,只留下那个干瘪的,呆愣的座椅上低着头望着学校操场发呆的男孩。
可一旦自己和这个男孩拉开了距离,他原本的那些才华,那些优秀到让人睁不开眼睛的闪光点,就像泉涌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地蹦出来,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将他拔高到让当初所有看低他一眼的人都只能彻底仰望他,一个全新的路明非,一个.优秀到令她有些自惭形秽的人。
马克思致夫人燕妮的一封信里叙述过一句话的:“暂时的别离是有益的,因为经常的接触会显得单调,从而使事物间的差别消失。甚至宝塔在近处也显得不那么高,而日常生活琐事若接触密了就会过度地胀大。”
距离产生美。
陈雯雯从来没有想到过还能用另外不同的角度解读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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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吗?
那是发生在同性,以及同阶级上的事情,陈雯雯之于路明非从来没有嫉妒的情绪,相反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那个男孩早已经怀揣着一种奇异的希冀。
那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她从未承认过那是喜欢,或者说如果那真的是喜欢,她只会觉得自己真是太卑鄙,太无耻了——那么久的时光里,你从不求回报的他身上汲取了那么多情绪的价值,却从没有接纳过他,到头来你却说你喜欢上了他,这绝对不是所谓的擦目明眸,回头是岸,她认为这是彻头彻尾的投机主义,也是她无法容忍自己变成的模样。
你抛弃过他,却又在他变得更好的时候说想去爱他。即使他愿意接受,这难道就不是一种卑劣而丑陋的行径了吗?
所以到头来,陈雯雯宁愿选择控制彼此之间的距离,就像她以前做的那样,只是这一次目的不再是卑劣地窃取男孩所为她提供的价值。而是倚靠着这份距离,去让那个男孩自由地生长,变得更加的闪光,优秀,如果距离能产生如此眩目的美丽。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该明确彼此之间的空间,让他更早地变得更好,从而不会错过他应该要等的人。
那么久的噩梦,螺旋高塔上的呼唤,她始终没有主动去联系那个男孩,可能就是因为那份过往的自责,那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赎罪心理即使没人认为这会是她的罪孽,像是自作多情的自我感动。
在不断地进行自我批判的过程里,她不断地远离,却又在心里呼唤着什么——大概是命运一类的东西,在心底中祈愿让那份主动拉开的距离能再度归零。
而命运也似乎听到了这个矛盾的女孩的感情,戏谑地和她开了一个玩笑,它将路明非送到了她的身边,像是要惩罚这个心理戏过多,复杂却又因为这种复杂而如此性格鲜明的女孩,让她无可奈何地去正视,去寻找到这段感情的句号。
…。。
松浦弥太郎在书中诠释过爱,他说:“爱,就是让对方活出自我。被爱,就是对方让你活出自我。”
陈雯雯不敢说自己爱他,甚至不敢承认自己喜欢他。但只是现在,只是此时此刻,她是真心希望路明非能这么一直变得更好下去,同时在心底的最深处,也卑劣地期望着,那个男孩能向自己伸出手——她没有资格和勇气去表达那份希冀,矛盾而敏感的女孩早已经把自己放在了低位,而作为低处的她永远只有希冀着对方主动牵起自己的手。
可这之于路明非,是否也是一个矛盾而敏感的难题呢?成为了一个更好的自己,他若是向着过去所喜欢的人,居高临下地主动伸出那只手,是否又显得太过骄傲和自满呢?是否会伤害到那个女孩脆弱的内心呢?
(文学社挂名的林年早已经看清楚了路明非和陈雯雯的心思,所以从来便不看好他们,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被动的人与被动的人永远无法握住对方的手,因为同时伸出他们会怯懦,同时静默,他们会错过。)
脚下的平衡失去了,陈雯雯往前栽倒,这一次她不是自己摔倒的,而是绊到了一根绳子,在摔倒的过程中她的视野看见了两侧岔路口内藏着的几个人影,他们消瘦如骸骨,浑身上下只剩皮包骨头,面部的脂肪已经看不见了,颧骨周围的支持组织全部都不可避免地收缩,肌肉干瘪到能见到皮下纹理,他们蹲在地上手持着绳子绊倒了陈雯雯,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夏望脱手飞到了远处,地上的陈雯雯想要抬头去找他,后脑勺直接被其中一个枯瘦的男人用力踩中不让她爬起来,另外的两个枯瘦人影也扑在了陈雯雯的身上把她死死按在地上,旁边走来一个和骨头架子没什么区别的女人,双手抓握着一个尖锐的铁片,眼睛呆板而幽然地看向被翻过来的陈雯雯的腹部。
陈雯雯用力扭头看见了岔路()
口深处的血腥一幕,那是几具零散丢在地上的骨骸,带着森然的苍白以及少部分血痕,上面看不见一丁点肉丝,而血红的骨骼上则是残留着无数的齿痕,甚至有着不少开裂的痕迹,里面被人为地嗦到干涸。
在这段时间里,迷宫内的生态早已经发生了变化,再残酷和恶心的事情都发生过了,陈雯雯只是撞上了其中的一件,也是稍微那么“简单”的一件。
陈雯雯意识到这些人想做什么,已经做过什么,恐慌在脑海中爆炸了,她始终还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在吃人这种不加任何文学修辞的血淋淋的词语前发出了惊恐的尖叫,疲累的身体里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力量,将那些早已经没有力气的枯瘦人影掀开了。
被掀翻的两三个枯瘦男人倒在地上一时间甚至爬不起来,他们早就没什么力气了,刚才能暂时压住陈雯雯都是因为这个女孩一时间摔昏了头,比起爆发力,他们这些骨头架子哪里比得过还算是完好无损的陈雯雯?
…。。
陈雯雯挣扎着从地上准备爬起来,但身后那个持刀的女人凶狠地扑过来,她的体态是这群人中保持的比较完好的一个,至于理由——她那干枯的面部里,那双亮着微弱金色的瞳眸就是唯一的理由!即使她现在和干尸没什么区别,可骨髓中的龙类基因依旧让她能在拼命的时候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她扯住了陈雯雯的头发,干脆利落地用手里的铁片割向陈雯雯的喉咙,但没成想陈雯雯用力地往旁侧甩了一下头发,她手里抓住的发丝直接断裂滑出,铁片也只在陈雯雯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微不足道的口子,鲜血从里面流出,血腥味更加刺激这个女人的食欲和求生欲,嚎叫着扑向想要逃跑的陈雯雯。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她快要燃烧完所有的脂肪和能量死在这里,最后一搏的情况下,她依旧是个混血种,想要杀死陈雯雯还是轻而易——
突如其来的撞击在持刀的干枯女人的背部发生了,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手上抓着的铁片被一只纤细孱弱的手死死抓住,在她的背上,夏望一口咬在了她的喉咙上,没有给她任何说话和求饶的机会,扯断了她的动脉和气管,但从里面居然没有喷洒出太多鲜血,那些被扯出的气管和血管就像是树根一样干瘪。
陈雯雯听到背后女人倒地的声音,转头就看见了这可怖的一幕,满嘴是血的夏望从进气少出气多,不断抽搐的女人身上爬了起来,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她,那双瞳眸里泛着茫然和无措。
她很快打了个哆嗦,反应了过来,扫见了后面地上渐渐恢复力气爬起的那三个干瘦的男人身影,连忙爬起来冲上去抱起虚弱的夏望,快步逃向迷宫更深处。
那三个干瘦男人其中一个,哆哆嗦嗦地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把手枪,没有弹匣,弹仓里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那原本是留给他自尽用的,但现在贪欲和食欲的面前,他还是选择用来猎杀。
他举起手枪,吃力地瞄准,在三点一线对准了那个奔逃女孩的身影时,舔了舔干涸裂开的嘴唇,手指放在了扳机上。
下一刻,他扣动扳机.却没有发出枪响。
他疑惑地看向手里的手枪,却只看见自己的断手,而抓握着手枪的鸡爪似的手掌已经齐根落到了地上。
三个人影来不及回头,他们的脑袋就一同消失在了脖子上,不是切断,而是被一股蛮力拍成了肉糊黏在了墙壁上,血红的浆糊夹杂着大脑组织和骨骼的碎片,就像几簇颜色不那么丰满的花朵。
干瘦的几具无头尸体倒地,从他们的后面,龙瞳耀眼的邵南音走了出来,右手抓着一颗死侍的头颅,远远地望着逃向迷宫出口方向的陈雯雯,没有干预,没有阻止。
她低垂龙瞳走上前蹲下检查了一下那具女人的尸体,在那尸体的脖颈处一大块血肉不()
翼而飞,地上也没有见到相应的组织,至于它们究竟的去处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邵南音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手里提着的死侍的头颅丢在地上,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陈雯雯看不见的角落里,她来时原本应该遭遇的大多数灾厄都被挡下、杀死,而当她成功逃出迷宫之后的事情,就不再是邵南音所会干涉的,也不是任何人所能去干涉的命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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