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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李忆安敢说出这句话,他们会首先表示不屑,然后就嘲讽一番,再把他给嘲笑得无地自容。
可是一个小女孩这样说,他们除了觉得可笑,还有就是可笑。
就一个小女孩,她懂什么术数?
“小妹妹,不是吧,难道你也懂术数?”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质疑文康兄的术数,本以为是什么人物,原来只是个小女孩!你不去玩泥巴,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小丫头还是回家去吧,看你年纪小,我们不想和你计较。”
他们这些话,让婉顺的自信心大受打击,楚楚可怜地看着李忆安,亮闪闪的大眼睛里泛着水光。
“姐夫,他们真的算错了。”
婉顺很委屈,也很肯定地说道。
李忆安心疼地抱着她,正想说两句。
“好了好了!”
那个男子叫做李文康,还是赵郡李氏的人,听到有人敢质疑自己的术数结果,以他的声望,本来也有些小生气,但见是一个小丫头,却又有意逗一逗她,笑道:“小妹妹,既然你说我算错了,那你认为要怎么算?”
其他人安静下来,目光都落在婉顺身上,看她还能怎么解释,这就让小丫头紧张地拉着李忆安的手。
“我们婉顺最厉害,告诉他们正确答案,击碎他们所谓的骄傲。”
李忆安看了一眼那推算过程,便轻声地鼓励道。
他们的术数结果,李忆安一眼便看出来是算错了,意外的是婉顺也能看出来,要知道她只在平时给李承乾他们上课的时候,在旁边安静地听过好几次,连这样也能学会。
小婉顺的数学天赋,不比李承乾差多少,看来他们老李家的基因也差不多。
得到李忆安的鼓励,婉顺嘟起小嘴道:“你们的题目是酒铺有酒五十坛,每坛三十斛,一斛十斗,一斗十升,今卖出三百四十二斛另八十四升,还剩下多少升酒?”
“每坛三十斛,便是一千五百斛,一斛十斗,一斗十升,卖出了三百四十二斛另八十四升,最后剩下十一万五千七百一十六升,你这里算少了两百零一升,出错的步骤在这个地方!”
她伸出小手指,指了指演算过程中,将近结束的位置,有一个数值计算错了。
这种单位换算的术数问题,难度并不大,难在于需要大量的计算,过程还有些繁琐,很容易会算错。
李忆安和婉顺都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动笔推算,他是会心算很快能算出来,没想到婉顺也可以,心算也在课堂上教过,婉顺旁听的居然学会了。
场中众人先安静一会,李文康立马拿起纸张,把整个推算过程,完整地再算了一遍,当他看到被婉顺指出错误的地方时,浑身一震。
他真的在那个步骤出错了!
“小……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李文康猛地抬头,炽热的眼神盯着小婉顺。
“很简单啊,想一下就算出来了!”
婉顺眨巴着大眼睛,好像想不懂,这东西真的有那么难吗?
她觉得真的很简单,可能是他们太笨了。
想一下,就算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
可是李文康又亲眼看到,婉顺连推算的过程都没有,就得出结果,甚至是指出他的错误。
李文康开始怀疑人生,自己难道连一个小女孩都不如?学了那么多年的术数,感觉全部白学了。
其他那些人无不瞪大双眼,李文康都承认是自己错了,真的被那小女孩算对了!
“我还有一题,小妹妹你能不能回答上来?”
李文康不服输,问道:“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二十三!”
婉顺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个李忆安和他们讲解过,出自孔子算经的问题。
“如果我要到西市买笔,上等笔五钱一支,下等笔二钱一支,我一共用了九十钱,如果将上等笔和下等笔购买的数量调换,就用了一百二十钱,那我买了多少支上等笔,多少支下等笔?”
“上等笔十支,下等笔二十支。”
这个问题,婉顺简单地思索了一会,也得出答案。
先生说过,类似这种问题,是鸡兔同笼的演变,道理都是一样的。
李文康惊讶得瞪大双眼,这个问题不难,他也会算,但做不到不用推算的过程,想了一下就得出结果。
这得多厉害,才能想出答案来?
李忆安同样很惊讶,从来没有想过,小婉顺的数学天赋那么高。
后世那些数学天才,和婉顺比起来,也差不多了。
“姐夫,我算对了吗?”
婉顺抬起头,邀功似的看着李忆安,大眼睛里满是欣喜。
“对了,对了!”
“小妹妹对不起,刚才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狂妄自大,对不起!”
李文康躬身一拜,礼数十足,抢先道:“我还有一个请求,我……我能不能拜你为师?”
他那个态度,十分诚恳,眼神越来越炽热,想学那个想一下就能算出结果的方法。
这话一出,刚才笑话婉顺的那些人,感觉自己才是笑话。
“姐夫!”
婉顺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场面,紧张地扯了扯李忆安的衣袖。
“你要拜我家婉顺为师,就看你是否有这个资格了。”
李忆安说道:“婉顺的术数,都是我教的,现在我给你一个问题,你若是在今天诗会结束之前能算出来,或许能给你这个机会。”
“今有鸡翁一只钱五,鸡母一只钱三,鸡雏三只钱一,凡百钱买鸡百只,问鸡翁母雏各几何?”
李文康连忙拿纸和笔抄下这个问题,然后陷入苦思,可是思来想去也什么都想不出来,正想问一下李忆安他们,抬头发现人早已经走远了。
“文康兄,我听说王公也来了,何不去请教一下王公。”
他身边一个男子看到他算不出来,便提议说道。
“王公也来了?”
李文康拿起纸笔,问清楚人在哪里,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王公,全名叫做王孝通,唐初著名数学家,是世界上最早提出三次方程式及其解法的数学家。
这个时候的王孝通,正在给一群士子讲解术数,作为君子六艺之一,学习的人还一点都不少,像李良平等人也在其中,一副虚心听讲的样子。
虽然李良平也很想再去找李忆安麻烦,但刚才丢了面子,让他颜面无存,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之下也不好再去,便跟在王孝通身边,先为自己刷一下声望。
“王公,我总算找到你了!”
李文康小跑过来,十分激动。
“文康兄,你不是去帮那些学子解术数题?那么匆忙,打扰了王公!”
李良平首先说道。
“打扰王公是我不该,但我这里有一个题目,想请王公看看,我也解不出来!”
李文康连忙把那张纸,递给王孝通。
“这……”
王孝通刚把题目看完,思索了一会,双手微微一颤:“这题目,你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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