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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道友睡不着,老衲也睡不着,不如今晚道友与老衲一块神魂出窍,去探探阴邑江龙王台的虚实?”
面对白龙寺住持发出的邀请,晋安心头浮现讶色。
“住持今天怎么想到想去龙王台?”晋安问。
阿弥陀佛。
白龙寺住持依旧双手合十在胸前,摇头苦笑回答道:“老衲被同门相残设计陷害被囚地牢的这些日子里,想不到府城发生了这么多大事,就在今日,老衲被人救出地牢时,有人将一封书信递到老衲手中。”
“那封书信是府尹大人昨日命人送来白龙寺的,在今日平定白龙寺内乱时,这封书信从慧长的屋子里搜到,然后又转交到老衲手里。”
“书信内容大体是府尹大人打算就在这两天内,聚集各路能人异士高手,平定龙王案祸患。”
“所以老衲想亲自动身前往龙王台,探探阴邑江的虚实,好提前做一些准备。”
白龙寺住持说完后又笑笑说道:“本来,老衲对这趟之行,还有些心存顾虑,这次前往龙王台恐怕前路会有些危险。只是想不到会在寺院外遇到晋安道友,这真是意外之喜。”
“晋安道友的高明本事,自然是毋庸置疑,如果有晋安道友出手相助,今晚大事可成,所以老衲想厚着脸皮邀请晋安道友随我一起去龙王台。”
“若真的说起来,老衲这也是在沾晋安道友的光。”
白龙寺住持对晋安的赞赏颇高。
咳咳,晋安被住持一顿夸得面红耳燥,好在现在的他是神魂出窍状态,脸上没毛细血管让他脸红,面露尴尬。
不过,晋安倒是对白龙寺住持的提议,的确有些意动。
只是一想到龙王台距府城几十里水路,晋安稍稍有些犹豫。
就在此时。
一个元神声音在晋安心头响起,晋安面露讶色。
他朝金身大佛像行礼道谢,然后答应了白龙寺住持的邀请。
刚才佛像里的慧真法师向他许诺,若晋安信得过他与白龙寺,晋安可以把五脏道观的安危托付于他跟白龙寺。
他慧真法师在,则五脏道观在。
对于慧真法师和白龙寺住持,晋安倒是放心信任,因为一切心怀鬼胎者,或对他图谋不轨者,都不敢直视他二目。
而眼前二人都对他坦然相待,目光真诚,则表明二位都是行事光明磊落的高僧。
既然有了慧真法师的许诺,早已对龙王台、龙王庙好奇的晋安,当即答应了白龙寺住持的邀约。
随后,一位五色道袍的道士元神,与一位袈裟拉僧的释迦法相,共同在黑夜虚空下飞遁向数十里外的阴邑江龙王台。
不过晋安有点好奇。
龙王台距府城有上百里遥远水路,哪怕是直线距离也有数十里,眼前这位白龙寺住持神魂出窍后,是如何夜游出那么遥远距离?
他因为有三次敕封的六丁六甲符,他曾做过尝试,他如今的夜游极限大概是在百里左右。
很快。
晋安便得到了答案。
眼前这位白龙寺住持手持一件佛门至宝,那是一串释迦禅珠。
那串禅珠有一颗特别大,刻有佛门卍字。
白龙寺住持双手合十在胸前,一边拨动禅珠,一边口念佛经,只见禅珠上有佛光金灿灿,与他一起乘风破浪,离地十丈高的向府城外夜游出去。
“住持,我能否”
当神魂一出府城,迎面江风呼啸,狂风大作。
入夜后的阴邑江水浪声滔天,大量阴煞水汽裹挟着江面上的锋利风罡,四面八方横扫,能伤人神魂。
好在晋安和白龙寺住持都不是普通之辈,一人是寺院住持的佛法厉害者,一人是自恃有十二神道护魂,所以在寻常人眼里能落人神魂的江风与湿寒水汽,在他们两人神魂眼里倒是司空见惯般平常。
只要不是想不开,不神魂主动钻入水面下,不主动去沾那阴煞玄水,就不会对神魂造成什么实质伤害。
当出了府城后,一道一僧神魂沿着江岸一路往龙王台方向飘去。
但这时,他们经过昨天白日时候,有新娘服水神娘娘被打捞上岸的地方。
晋安惊讶看到,大晚上的,在江面上居然又漂浮着一名身着红嫁衣的妙龄少女。
“难道又有上游村子在向阴邑江献祭祭品,给龙王娶水神娘娘?”
晋安不悦皱眉。
“晋安道友,我们过去看一看。”
白龙寺住持心有不忍的宣了声佛号,朝晋安说道。
晋安点头,两人靠近后才发现,这并不是尸体,居然是一具魂魄,那女子魂魄一动不动漂浮在水面下,可也不肯离去。
晋安诧异。
“住持,我怎么觉得,这女子的年龄和相貌,都与昨日官府捕头从江水里打捞起来的水神娘娘那么像?”
“该不会这个魂魄就是属于昨天那位从江里打捞起来的水神娘娘的吧?”
水既是黄泉路,可渡人下黄泉,水又是玄煞,可困亡魂,防止落水溺死或枉死的死者,跑上岸作乱。
因为在水里淹死的人,不是自杀就是枉死,枉死怨气重,自杀同样也是死于人心的勾心斗角。
所以这淹死在水里的人,更容易跑出来作怪。
所以晋安才会以上的猜测。
他猜测该不会是魂魄追不上肉身,肉身被打捞上岸后,魂魄还依旧被困在水里,所以一直徘徊原地不肯离去。
“阿弥陀佛,老衲今天也听人提起过府城最近发生的一些事,倒是对昨日打捞上岸的水神娘娘事有些印象。”
白龙寺住持略一沉吟,继续说道:“不如我们今日先将这位女施主的亡魂暂时收走,待明日确认过水神娘娘的省分行后,如果真的是同一个人,我们将女施主的亡魂重新归还尸身。”
“这三魂七魄找不到尸骨,就好比没了根的浮萍,离了家的游子,最后的下场只会成为孤魂野鬼,死不瞑目,喉咙中堵着一口怨气。而有这口怨气在,人就没法投胎转世,生生世世永不入轮回。”
“这位女施主也是一位苦命人,身陷苦海,却身不由己,也是被人所害,死得心不甘情不愿,已经够可怜,没必要再做只孤魂野鬼。阿弥陀佛。”
晋安对白龙寺住持的提议,自然是没啥意见。
随后,就见身旁这位白龙寺住持,从袈裟的宽大袖口里取出一只刻有卍字的铜钵。
“阿弥陀佛。”
“冤冤相报何时了。”
“施主莫要执念,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白龙寺住持在江岸边蹲下身子,一只手拖着袈裟袖口,另一只手举着手里的卍字铜钵,对着江水轻轻一舀。
奇事发生了。
那卍字铜钵像是能海纳百川一样的大,看似体积不大,可其在江水里轻轻一舀,就把连带江水与魂魄,一起收入卍字铜钵中。
晋安目露奇光看着眼前一幕。
卍字铜钵中,清水幽幽,投映着头顶上方的明月。卍字铜钵明明才只有二三个巴掌大小,可给人感觉像是明月照在幽幽古潭里,给人一种岁月打磨的古潭痕迹,而妙龄女子魂魄漂浮在古潭里静静不动。
看来这白龙寺的底蕴还真丰厚。
连佛门法器都能被神魂出窍带出来。
白龙寺住持在收走水里亡魂后,把卍字铜钵往袈裟袖口里一放,看起来这位高僧似乎并不担心卍字铜钵里的水会打翻。
然后两人继续沿江夜游。
此时江岸上一片黢黑,寂静如地狱之门,江面幽深,漆黑,普遍一二十丈水深,甚至最深处达到了四五十丈水深。
所以月光投映在广阔的江面上,都被幽深江水吞噬,连点水波粼粼的反光都没有。
“按照以往,府城江道上各路船只来往茂密,繁华,即便入了深夜后,江上客船、商船依旧络绎不绝,码头上更是灯火如昼,脚夫,牛车一天忙到晚都在忙着卸货,真的是不夜城一样……”
“可看看现在,码头的长明灯熄灭,江面上的船只消失,码头上的脚夫生计一落千丈,妻儿都在等着丈夫赚钱养家,这龙王案闹得满城风风雨雨,最后苦的还是普通的普罗大众的普通百姓,哎,阿弥陀佛。”
白龙寺住持说得不胜唏嘘。
毕竟晋安才刚到府城几个月,晋安对府城的繁华到凋零,或许感触还不那么深,但从小便在府城长大的白龙寺住持,对府城最熟悉,也是对府城如今变化感触最深刻的人。
……
……
阴邑江。
大拐口。
龙王庙。
连日来的降雨,上游江水暴涨,龙王庙所在的这处阴邑江最狭窄的大拐口,江水滔天,奔涌的江水如龙虎咆哮,震耳欲聋。
江水每次冲撞两岸山崖,掀起十丈高的狂风巨浪。
天崩地裂。
雄壮磅礴。
沉沉夜幕下,看不清晚上的江水颜色,但如果在白天,这怒浪江水肯定像一条蜿蜒千里长的黄浊蛟龙,通天贯地,山河磅礴。
距龙王上岸案已经过去好些日子,随着龙王上岸案发生后,阴邑江大拐口这里的龙王庙,早已经被官府完全控制起来。
官府向外张贴了一张告示。
大致意思是是说,近期来有人借助龙王上岸案妖言惑众,造谣生事,导致武州府不明真相百姓受到蛊惑,来龙王庙上香的百姓数量与日俱增,已经造成数次严重踩踏,骚乱事件。龙王庙临时被府衙控制,暂时不对外开放。
若有私闯者!
若有冲撞府衙办案者!
若有造谣生事者!
轻者杖刑二十,重者就地正法!
如今的龙王庙,已经被一圈衙役、兵卒严密把守,没有上头的手谕,普通百姓根本就进不去。
哪怕是到了夜里,依旧有不少官兵在龙王庙外巡逻,一支支火把照亮龙王庙。
天上阴雨绵绵。
这雨持续下得连负责值守巡逻的官兵们,都有些心烦意乱。
大家只喜欢闲赋在家时安静听着雨声,雨滴叮咚敲打青苔古巷、石头台阶。没人喜欢外出有事时下雨,因为路上的泥泞和沾湿了的鞋很容易破坏人心情。
当晋安和白龙寺住持的神魂飘到龙王庙时,便是看到了眼前之景。
这还是晋安第一次见到龙王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参观龙王庙,这龙王庙是修建在崖壁一块凸出来的平台上的。
龙王庙的整体风格是,崖壁被修庙的人凿出一个大洞,然后把庙宇建造崖洞里,只露出屋檐与门楣。
而在平台上,打着四根汉白玉石雕刻的龙柱。
那四根龙柱,每根都有二三人合抱粗。
这便是钉死住阴邑江下龙王的旱骨桩了。
而眼前这座从崖壁凸出来的平台,便是龙王台了。
那四根龙柱的顶部,各打有一根手指头粗的铁链,铁链悬空在半空,一直延伸入龙王庙里。
夜下的龙王庙,江风呼啸,如这江水里自古以来被洪涝淹死的无数冤魂,被困在水下鬼哭狼嚎,哀嚎伸冤。
哪怕龙王庙内烛火通明,点了不少蜡烛,可依旧给人一种忽明忽暗的阴气森森感觉。
或许这就是天下所有庙宇的通病吧。
庙宇既不是佛寺,也不是道观,很容易变成藏污纳垢,招来野神的场所,所以一些小些的庙宇通常都会给人阴宅感。
两人神魂飘飞入龙王庙内,倒是一路无阻。
他们一个是白龙寺高僧,秉承一寺香火与众生愿力,一个是身怀十二正神的神道气息,这龙王庙只能算是地方庙宇,连正神牌位都没有,自然挡不住二人神魂自由出入。
进入龙王庙后,里面的陈设很简单,因为崖壁山石坚硬,崖洞开凿难度大,所以崖洞里只有一座大殿,一览无余。
大殿也就二间房间般大小,神魂一入大殿,首先看到的是大殿正对门口的一颗硕大的龙头。
那龙头是在崖壁上雕刻出来的,龙头呈岩石的灰白色,雕刻得栩栩如生,头角峥嵘,头生鳞甲,怒目圆睁,怒视人间。
仿佛要从崖壁里挣脱而出,朝人间倾斜它被钉死在阴邑江下的滔天怨气,降下磅礴雨泽,水漫天地。
而在硕大的石雕龙头两侧,左右两边则各放着一排在寺庙里常见的那种上蜡烛铁架。
每排铁架都分好几层,此刻都点满了蜡烛。
而在龙王庙的干燥地上,摆放着一具女尸,那女尸身穿大红嫁衣,年纪轻轻,应该还是十五六岁之间的妙龄少女。
大红嫁衣女尸身下地面,还流淌着不少水渍,就连身上嫁衣也还没干透,看起来像是刚从江水里打捞出来不久。
“住持,这莫非又一名被民间愚昧百姓献祭给龙王做水神娘娘,祈求风调雨顺,龙王息怒的可怜女子?”
晋安脸上神色难看。
这是草菅人命啊。
阿弥陀佛,白龙寺住持叹息一声,这世间又多一名亡者,苦海里又多一缕无辜亡魂。
这时,外面的夜色渐渐夜深,让负责站岗的官兵有些昏昏欲睡。
呜呜咽咽——
就在这时,有热热闹闹的敲锣打鼓和唢呐声传来,唢呐声喜庆,像是一支迎亲队伍走在夜里。
并且声音越来越近。
居然是在朝龙王庙这边来的。
谁家白天不娶亲,非要在大晚上娶亲?
这娶亲的人,恐怕不是娶的活人,而是娶的死人吧!
晋安和白龙寺住持惊讶对视一眼,晋安皱眉:“住持,我有一个猜想。”
白龙寺住持此时也皱眉:“阿弥陀佛,老衲也有一个猜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晋安道友你的猜想是一样的。”
“不如晋安道友你先说?”
晋安没有矫情,直接说出自己猜想:“龙王娶亲!”
“有沿岸村民献祭妙龄少女给龙王做水神娘娘,现在尸首被官兵从江水里打捞出来,恐怕龙王打算要来龙王庙强行娶亲!”
白龙寺住持听完,宣唱了声佛号,原来晋安和他猜想的都一样。
晋安眸光冷笑:“今日我倒要看看,这龙王娶亲到底是在摆什么道,我让它今天喜事变丧事。”
阿弥陀佛,白龙寺住持宣唱了句佛号,表示他也赞同。
此时,呜呜咽咽的唢呐娶亲声音,更加近了,说来也是奇怪,外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守夜的官兵们却无一人发现异常。
那些守夜官兵们居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
这时,娶亲队伍的敲锣打鼓唢呐声音,已经走到龙王庙的门外,接下来两人目露惊讶,那迎亲队伍居然毫无阻拦,庙外门口站岗的官兵一点都没有阻拦,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就进入了龙王庙里。
一台大轿被轿夫抬着,进入龙王庙。
而在轿夫前后,跟着一大队敲锣打鼓的热热闹闹人,而在最前头开道的,则是几名无面男子。
大花轿子里坐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虽然盖着红盖头,看不清五官,可看衣着、身形、衣服上的花纹细节,轿子里的女子分明就是龙王庙地上的大红嫁衣女尸。
这是女子落在水里的亡魂!
这支迎亲队伍进入龙王庙后,并未看到晋安和白龙寺住持,他们还在继续朝地上的女子尸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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