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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凌煊紧跟着她,寸步不离,却被流景给拦了下来。
“有我保护郡主,你留下。”
宋凌煊看了眼流景,牙根痒痒的。
他大可不管流景说什么,直接就要跟上。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现在的身份是个小小的侍卫。
流景是护法,身份自然高过他这个侍卫。
为了能够长久地留在长公主府,他现在只能忍。
倾城公主见长公主要让叶卿颜一起验尸,立马走上前制止。
“姑母,安阳哪里有本事验尸,还是让太医来吧。”
她拦在叶卿颜面前,不让其靠近尸体。
“公主,安阳也害怕尸体,但既是母亲的意思,安阳也不好违背。
劳烦公主让让。”
听到身后的安阳郡主敢这样跟自己说话,倾城公主立马变了脸色。
她本想好好教训一番那个不知礼数的安阳郡主,但当看到长公主那冷若冰霜的眸光后,立马就放乖了些。
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有什么害怕的人,却唯独害怕她这个姑母。
因为她听说过,皇祖父就是被姑母给亲手斩杀,以残忍的手段被祭了天。
她也见识过姑母的巫蛊术,知道那操控人意志的可怕之处。
所以别看她敢逞口舌之快,却不敢真的惹恼那位不近人情的姑母。
倾城公主让开后,叶卿颜便来到了祁嫣儿身边。
祁嫣儿站在孟与义的尸体旁,头也不抬地将验尸工具递了出去,“另外那具交给你,剖开她的肚子,看看里面有什么。”
她直接将大王子侧妃的尸体交给了叶卿颜,似乎根本就不担心后者会不会验尸。
夏芝跟着叶卿颜,当看到那两具尸体后,心里害怕得不行,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听主子吩咐,要让小姐将尸体开膛破肚,她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晚镜站在祁嫣儿身边,本以为叶卿颜多多少少会害怕,还想着要不要帮忙。
其他人也都想看看,这位安阳郡主会不会哭着把刀子扔了。
毕竟,不是所有的女子都像长公主这般凶残大胆的。
那安阳郡主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恐怕连刀子都不会用。
别说一个弱女子了,就连他们这些大男人,也都不敢说能做这样的事。
可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看到那位安阳郡主丝毫不慌乱,走到尸体前,甚是娴熟的,先是查看了尸体的脑袋、颈部和四肢躯干,然后直接开膛。
“呕——”一个人开了头呕吐,其他人都忍不住。
不光是女人,就连男人见了都受不了。
食案上摆放着的点心,在他们看来恶心至极。
众人纷纷别过脸,不愿看那血腥的场面。
叶卿颜用锋利的匕首剖开了大王子侧妃的肚腹,然后将里面的五脏六都都取了出来,盛放到旁边的盘中。
那端着盘子的侍卫面色煞白,不断催眠者自己,这只是在杀猪,这些都是猪心、猪肺……
夏芝原本就胆小,现在更加是寸步难移。
南疆王根本就不想让人在大殿内验尸,尤其现在还是祁嫣儿在验尸。
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他那个皇姐,是在故意用这种方式折磨他们。
尤其是要折磨孟家人。
看到孟与义被长公主开膛剖肚,孟家人个个龇着牙,拳头紧握。
孟贵妃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双目无神,泣不成声。
尚书孟田虽然心狠,但看到长孙的尸体被这样侮辱,心里又恨又气。
在他们看来,所谓的验尸,就是对死者和活着的人一种报复。
祁嫣儿的刀子下去得很快,没一刀下去,顺着路线一划,就是一大道口子。
全场甚是寂静,只听得到呼吸声,还有那那刀刃划开皮肉的声音。
祁嫣儿这边的动作很快,叶卿颜那边也不慢。
她已经将大王子侧妃肚子里的东西,有用的全都取了出来。
另外,她还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她怀了孩子。”叶卿颜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看向旁边的祁嫣儿。
祁嫣儿头也不抬地说了句:“可有查出死因。”
明显的,她对于大王子侧妃有无身孕的事并无半分情绪起伏。
身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叶卿颜的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她下意识地看向座中的大王子,看到的是大王子那张刻意显露悲伤的脸。
悲伤与否,她还是分辨得出的。
当人悲哀痛苦之时,面孔会拉长,面部肌肉松弛,眼睑和嘴唇失去精神,眉头自然紧锁。
而现在的大王子,眉头极力地强行拧在一块儿,嘴角下垂甚是明显。
目光中隐藏着心虚和惭愧,还有决断。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悲伤,让人联想到了很多种可能。
按照她的想法,得罪了长公主的是出言不逊的大王子,侧妃好端端的,怎么会成为报复的对象?
除非她那位生母喜好滥杀无辜。
对大王子侧妃的死因怀中极大的疑惑,叶卿颜开始翻找尸体。
验尸,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死因。
长公主和安阳郡主在验尸,殿内的其他人只能干等着。
食案上的东西他们是吃不下了,就算是再美味的东西也无法勾起他们的食欲。
南疆王的脸色同样咯白,没有足够的胆量去看那些血肉模糊的场面。
只有那些见惯了尸体的人,才敢正视那两具已然不完整的尸体。
高位上的段衍镇定自若地喝着酒,目光不止一次地在叶卿颜身上停留。
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居然还会验尸。
看她那娴熟的刀法,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干这事儿的。
他一直坐在大殿内,知晓整件事是如何发生的。
是大王子先说了不该说的,故意刺激长公主动手。
当时长公主的目的,并非侧妃,而是大王子。
那根毒针非常细小,直接对着大王子的胳膊飞去。
但是,在关键时刻,大王子不着痕迹地用身边的侧妃挡针了。
所以长公主有句话没有说错——只怪她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场合,坐了不该坐的位置。
如果那根毒针是致命的死因,那么,若非坐在大王子身边,侧妃也不会死。
可现在,大王子还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只会让他觉得可笑之极。
段衍杯中的酒见了底,赫连纤云很是细心地帮他添上。
“纤纤,你觉得,凶手会是谁?”他牵起赫连纤云的手,声音绵长。
赫连纤云微微垂首,柔声回了句。
“妾猜不出。”
段衍看起来甚是满意,颇为感概地自语了句,“女人还是不要太过聪明的好。”
他不喜欢蠢女人,也不喜欢太过聪明的女人。
尤其是比他聪明的女人。
另一边,一直站在下面的宋凌煊看到叶卿颜的额头上沁出汗珠,想着她定是累了。
之前调查皇城失踪案的时候,她所验的尸体也不在少数。
但他察觉到,她这次的心情似乎很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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