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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青年见状,眼神全凝住了,有些反应快的想做点什么,可也根本来不及了。
漱玉师姑黑而大的眼睛,映出了那一道自己引来的光。
"咣"的一声巨响,雷霆万钧坠下。漱玉师姑所在的位置,顿时就成了一道深坑。
她的双腿根本不能动,手也软弱无力,只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绕过一丝金线,想把身体拽开。
可刚才那雷落的太快了,就跟涨潮的时候才想起来跑一样,已经来不及了--雷电还是劈到了她身上,半边身体那雪白的肌肤。顿时灼的皮开肉绽。
漱玉师姑的身体被炸起,她想躲避,可她身后,已经是自己砸出来的万丈深渊。
她的身体,跟秋天的树叶一样,猛然跌落下去。眼神空了。
像是不相信。
可在她落下山崖的最后一瞬间,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恐惧还没消退,抬起头,刚要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可看清楚了伸手的是谁,她的眼神就凝固住了。
她现在,已经失去操控雷符和金线的能力了。
"你告诉我。"我说道:"叫你去害北芒神君,屠神使者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漱玉师姑那张秀丽的脸,也染上了可怕的伤痕,枝枝叉叉四下里延伸,是雷电的痕迹。
可我知道,她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她死死盯着我。
我一笑:"师姑不说。那我尊重师姑的选择。"
说着,手松了几分。
漱玉师姑的眼神顿时就变了,立刻说道:"拉我上去!"
我把她拽了上来,还没稳当,一个身影就冲了过来。
龙女。
那个身影,矫健的像是个鹞鹰,就要奔着漱玉师姑撞过来,那些青年终于反应过来,挡在了漱玉师姑前面,可"啪"的一声,全部被撞开,好在凤凰毛"咻"的一声出手,直接套在了她腿上,生生把她给拽了回来。
"别冲动,"程星河连忙说道:"有话慢慢说。有人慢慢杀。"
她匍匐在地上,两手蜷成了爪状,满腔怒火几乎是要喷薄而出:"她做了这么多恶事。凭什么救她?"
我抬起头,那个柔和的声音出了口:"别急。"
别看龙女跟个蛮牛似得,九条鞭子都拦不回来。可只这两个字,比什么都有用。
她的眼神一变,不情愿都变成了乖顺和惶恐:"我不着急--你别走,你别走行吗?"
我则低下头,看向了漱玉师姑。
白藿香立刻过来,摸了摸漱玉师姑的脉搏,眉头皱了起来,还想找药,可一抬头。眼前一亮,出手狠稳准,一把就从土里抓出了一个东西。
是土精子--又是之前那个"大公子"。
这个大公子可以说坚韧不拔。再一次跑来找我报仇了--看我这里一片大乱,想趁乱搞点什么幺蛾子。
可那个脑袋刚跟萝卜似得冒出了头,就被白藿香一把揪出来了,接着,捏住了它的嘴,就往漱玉师姑身上挤。
"大公子"拼命挣扎了起来。可白藿香摁的很是地方,跟点到了什么开关似得,它的口水不受控制的流淌了出来。落在了漱玉师姑的皮肤上。
这一下,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了过来。
只是,合拢之后,也没有跟我头上的伤一样完好无损,而是凝结成了极为可怖的伤疤,交错纵横。倒是有些像冬天窗户上凝结出的冰凌。
那些青年赶了过来,还想救漱玉师姑,可哑巴兰跟个相扑选手一样岔开腿站在前头。先扔出去好几个。
那几个青年着急的眼睛都红了:"师姑!"
有几个还想掀翻哑巴兰,结果元神箭凌厉射出,又倒下好几个。
我从容的盯着那些青年:"师姑养的人真好。"
漱玉师姑转过脸,却看都没多看那几个青年一眼:"没有你的好。"
我一笑:"现在,你能说出来,当初为什么坑害北芒神君了?"
我得给北芒神君一个交代。
漱玉师姑盯着我,有些失神:"我为什么--我要一个公道!是老天不公平!"
公道?
她半闭上眼睛,缓缓说道:"谢长生找到我,叫我帮他个忙,只要事情成了,他答应我,给我引元丹。"
白藿香一皱眉头:"是--能带人成仙的那种引元丹?"
"除了那个。还有什么?"漱玉师姑冷冷的说道:"别的,值得吗?"
所谓的引元丹,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一般来说。人想成仙,必须要经过艰苦卓绝的修行。
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上头的任职的。在下头看见可造之材,会引荐担保,脱离肉眼凡胎--这个引荐担保的方式,就是引元丹。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这个情况。
谢长生是个什么地位,他能答应下来,那就毋庸置疑。
"可是……"白藿香忍不住说道:"你既然是三清老人的同门,自己修行应该也不成问题,为什么非要走这个捷径?"
"自己修行?"漱玉师姑冷笑:"我就问你一句--你做为一个女鬼医,出去给人看病,是不是许多人根本不信你?还有你,"
她看向了杜蘅芷:"你是个女天师?那你出来做事,是不是也有许多人质疑?"
白藿香跟杜蘅芷对视了一眼,都没吭声。
这一点,别说她们了,我都知道。
有的人看病,一看是个年轻姑娘,先入为主的感觉,就是"没经验""滥竽充数",甚至不敢把自己的命交到了她手上,宁愿去找看着靠谱的男医生。
杜蘅芷也是一样--哪怕她出身名门。
这种事情,甚至连杜大先生也一样遭受过。
所以老头儿总跟我说,出门在外,行内行外,除了老人和小孩儿,不要得罪女人。
为什么?就因为如果女人如果跟男人站在同样的位置上,很大的可能性,是她要比普通男人更加强大,也要付出更多才行。
"从小到大,我们那边鲜少有女人。"
原来,他们那一门,基本没有女徒,她是唯一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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