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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亮踉踉跄跄的来到张家祖宅。

张母惊讶的看着他，和女儿结婚两年，他都没来得这么频繁，而且距离上次见面，瘦了一圈，眼里是掩不住的焦虑和疲惫。

张母关切的嘱咐道：“孩子，你可得保护好眼睛啊。”

黎明亮强忍着落泪的冲动，问她：“最近张瑶有联系您吗？”

“有有，发了几张照片过来，也打过电话。”

打过电话？

黎明亮眼里顿时闪过喜色，看到照片是在英国泰晤士河附近拍摄的，转到自己手机上，心不禁安定了很多。

他已经派人联系了世界上最顶级的脑科医生来R城，现在迫切的找张瑶回来。

而且他也不放心她独自在外面，要是发病了怎么办？

一想到刘助理说的，黎明亮就觉得揪心。

又陪着张母聊了几句，正准备告辞的时候，他看到一只米白色的小狗吐着舌头跑过来。

它前肢扑腾得欢脱，下半身套着个代步车，轮子哗哗作响。

看到黎明亮，它愣了愣，然后“呜呜呜”的叫着，转身跑了。

张母笑道：“咦？‘狗狗’好像怕你，它平时不这样的，大概是你太严肃了。”

黎明亮有些五味杂陈，难怪他觉得看着有点眼熟。

原来“狗狗”没死，被她送来了娘家……

“这是瑶瑶带回来的，被车撞了，捡回一条命，虽然下身瘫痪没有知觉，但是养成了好习惯，定时排便，时间到了给它把代步车取下来就行，不会乱拉，可懂事了。”

“是吗？挺好的。”

黎明亮强笑着，越来越觉得以前的自己是个混账。

将张瑶那几张照片发给一个国外的朋友，拜托他找人。

那边很快打来电话。

“哥们，你开什么玩笑，拿P的照片给我找人？”

黎明亮的心跳停滞了几秒似的，咽了咽干涩发紧的喉咙，哑声道：“你确定？”

“P图技术很好，难怪你看不出。不过瞒不过我。我确定是P的，非常确定。”

“那声音呢？她给家里打了电话……”

“很简单，变声器就能做到啊！”

P的、变声器……

黎明亮捂住发胀的头，心碎欲裂！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不信……”

“张瑶，你别想影响我，我不在乎你，不在乎……”

“一切回到原点，我没有失去什么，没有……”

他浑浑噩噩的开着车，差点遇到车祸。

好不容易停在出院第一天回来过的家门口，那个他从没当作家的别墅，如今下意识的将它称为家，却冷清得像是坟墓，一呼一吸都被冻结。

黎明亮下了车，想起那次程晓蓉忽然出现，他还打了张瑶一个耳光。

就是在这块地上，她痛苦得自残。

颤颤蹲下身，手抚上坚硬的青石地板，眼睛发红。

一再告诫自己要爱惜她的眼睛，真的很难。

泪水滴落在手背上，惊醒了黎明亮呆怔滞涩的眼，倏地抬起手狠狠的砸向地板，一下又一下，恨不得砸断。

巡逻的保安被这渗人的一幕给吓到了，两个人合伙将他拖起来。

“黎先生，您没事吧？”

“都会过去的，可别想不开啊！”

黎明亮行尸走肉般甩开他们，朝屋内走去。

命都没了，过不去了。

他没有开灯，似乎习惯了黑暗，即使能隐隐看见，他还是闭着眼，朝楼上走去，边走哑声呢喃：“我对你这么坏，你怎么都不恨我的？还将眼睛给我，是不是傻？”